第50章 50(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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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爸媽家裡待了一段時間之後,白深帶著少得可憐的行李到了尼泊爾。
他還在青春期的時候就很想來這裡看一看,可惜被學業和工作耽誤著,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來這裡。
其實少有人知道,他很會寫詩,可能讀多了自然也就能蹦出幾個酸溜溜的文人字眼。
他寫過尼泊爾的朝聖之都藍毗尼,寫過光明之城加德滿都,他還想象過自己會在這裡結婚,辦一張悄無聲息的、簡陋得只有兩個人的婚禮。
“領養一個小女孩。”
白深突然想到說過的這句話,想到那個安靜的夜晚和清甜的吻,想到埋在自己肩頭的毛茸茸的腦袋。
這裡的旅店供電時間很短,一天統共就那麼幾小時。停電的時候,白深拿出揹包裡的一本相簿。
這本相簿是那天送小秦去機場回來的途中買的,他隨便進了一個禮品店,隨手挑了一本相簿,好死不死,相簿的封面是西班牙流浪者大街的風景照片,那個有過承諾卻未曾達成的地方。
白深覺得自己還應該謝謝美人痣,他和路潯在一起的大半年時間裡,連一張合照都沒有。可美人痣扔出來的那疊照片,愣是把兩人從初相識到相互喜歡的歷程展示得清清楚楚。
就差一張最後戛然而止的分手了,白深想。
他把照片一張張取出來,憑著記憶按時間順序排列好,重新塞進相簿裡。一邊整理,一邊回憶。
第一次在會診室見面,第一次一起去超市,第一次一起在國外閑逛,第一次在街邊路燈下擁抱,第一次看見他哭,第一次在遊樂場看晚會表演,第一次被他打了進醫院,第一次去大馬士革西郊吃飯……好多好多第一次。
他的指尖停留在其中一張上面。白深留戀地拿起來,仔細端詳了許久。
在莫斯科,他們站在窗前相擁親吻。
白深笑了笑,原來擁抱並不是最親密的一張,幸好美人痣扔出照片的時候他收得快,否則要是這張被看見了,且先不說那群沒良心的人相不相信路潯跟他沒有關系,他自己都要先羞死了。
他從揹包裡拿出自己珍藏的一張照片,一個年輕小夥子一手抱著金毛犬,一手抱著巨大的馴鹿布娃娃,蹲在打槍的小攤兒前面,沖著鏡頭開心地大笑。
白深的指尖輕輕撫摸過照片上他的臉。真是個可愛的大男孩兒啊。
他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馴鹿玩偶,是路潯在抓娃娃機撈上來的那個。白深還記得當時自己說“馴鹿”的時候,他還偷摸地笑了。
白深看了許久,才把相簿和玩偶小心翼翼地放進揹包裡,接著走出旅店。
壓抑了好幾天的情緒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時候就已經有點兒崩潰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出去找點兒事做,迅速忘掉那些陰鬱的事情。
於是他隨便亂逛,走進了一家酒吧街,再隨便進了一家音樂酒吧。
酒吧裡有樂隊在彈唱,明明非常喧鬧,可白深滿腦子都是路潯的聲音,來自四面八方,清晰得像是加了混響和3d環繞uax音效。
他只想忘掉那些,就當兩個人沒有遇見過。
不知道出於何種心理,他點了苦艾酒,喝下去的感覺不像酒,像滿滿當當的回憶,像一個人醉酒後的親吻。
一直喝到腦袋昏昏沉沉無力想些其他的東西,他才跌跌撞撞地走出門,在一盞路燈旁隨意地坐下。
路潯說他從來不會喝醉,因為不會讓那種對自己不利的情況發生。狗屁,喝醉耍瘋是一件多痛快的事情,比清醒的時候隱忍著快樂好多倍。路潯是得多可憐,連這種感覺都沒有體會過。
一旁的一個年輕華人小夥兒終於看不下去,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你還好吧?”
“好個屁,”白深迷迷糊糊地抬頭,努力睜大眼睛望過去,等到看清楚了,只冷冷扔下一個字,“滾。”
美人痣嘆了口氣,挨著他坐下:“真是為了江湖兒女情長事啊?事業為重,事業為重。”
“事業?”白深轉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一雙眼紅得嚇人,“事業就可以用最喜歡的人做把柄?我他媽告訴過你不要碰路潯!”
“路潯?”美人痣重複了一聲,一邊握著白深的手,免得他掐得太過用力,他很快反應過來,“對你們而言,換個團隊工作都差不多的,不用太在意。”
“你懂什麼?”白深漠然地反問他。
美人痣有些詫異,他還沒想到一向溫和的白深竟然也有發狠的時候。一想到這些都是由自己的團隊造成的,不由得生出滿滿的負罪感。
美人痣輕嘆了口氣:“就允許你傷心一會兒,傷心完了趕緊跟我回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