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扣。”李恪說。

肖梟看著他,沉默了。

李恪起身去浴室開了熱水:“趕緊來。”

肖梟掙脫被窩的懷抱走進浴室,問他:“你給我洗啊?”

“你是不是把腦子忘在床上了,”李恪說得很平靜,“想什麼呢。”

肖梟沖了澡出來,整間浴室都彌漫著氤氳的水汽。

這裡配置差,每個人能有個單獨的浴室已經很不錯了,只是對於春夏秋冬換洗衣物全扔洗衣機的肖梟就很難熬了。

李恪走到浴室門口:“先去把頭發吹了,多穿點兒。”

肖梟聽話地到臥室吹頭發,順便再次跳進了被窩。

李恪把他換下來的衣服扔進盆裡,拿起洗衣液,結果裡面已經空空如也。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自己的洗衣液拿了過來,一下子整個屋子都飄著清風白蘭的味道。

還是那樣熟悉的清爽的馨香。

李恪把衣服一件件晾起來,坐回床邊的椅子上,肖梟已經又躺下去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了。

“下午還上不上班了?”他看著肖梟問。

“……不想上。”肖梟十分坦誠地說。

“行吧,”李恪說,“今天不去。”

“不行,”肖梟突然間一身正氣,渾身散發著共産主義勞模的光芒,“會被領導發現,然後被扣工資。”

“帶薪休假。”李恪說。

是吧,鐵面無私李老闆,永遠都是那麼公平公正,鐵石心腸從不軟,不可能給任何人留情面,向來都不偏心不包庇。身正不怕影子斜,李老闆做事兒坦坦蕩蕩不怕被閻王爺打劫。

“你說的?”肖梟往被子裡蹭了蹭,就露出了半張臉,共産主義勞模的光芒也逐漸暗淡下去。

“我說的。”李恪說著,把肖梟往上提了一點,完完整整地露出了臉。

肖梟看著他笑了笑,兩人無言地沉默了許久。

“肖梟,你回來吧,”李恪看著他,突然出聲,眼神語氣都十分平靜,就像是已經疲倦不堪,“我想你了。”

肖梟默然地看著他,沒說話,眼底有些波瀾。

李恪覺得肖梟哭了,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他感覺得到,可能心裡在流淚。

“李恪。”肖梟只輕輕叫了一聲,沒有說下去,千言萬語都噎住說不出來,最後變成了一言難盡。

見他不打算繼續說下去,李恪起身往門外走:“午飯在桌上,趁熱吃了再睡。”

“你去哪兒?”肖梟問。

“我一個健健康康的大活人,不能跟你一樣賴在被窩裡不上班吧。”他轉過頭來看著他。

“……你剛剛親我了,肯定被我傳染了,”肖梟伸出手拍了拍自己旁邊的棉被,“你也賴一會兒。”

李恪遲疑地看著他,定住了,不知道是在考慮還是在想怎麼拒絕。

他走到桌邊拿了飯盒,坐回床前的椅子,拆開飯盒拿起勺子,看向他:“你先坐起來,把床頭櫃的那件外套穿上。”

肖梟長這麼大除了五歲之前他奶奶會喂他吃飯,還沒被這麼嬌慣地對待過,他張嘴的一瞬間恍惚地覺得自己不是渾身刀疤槍傷的糙老爺們兒,而是坐在城堡裡睡著有公主蚊帳的小姑娘。

那個是蚊帳嗎?為什麼電影裡公主們從來不把那些啥也遮不住的紗布放下來濾蚊子?

誒?他怎麼會看有公主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