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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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深走進去,掩上已經被踢壞的門。
房裡一片昏沉,他環顧了一圈,路潯一個人坐在牆角。
他走到路潯旁邊,挨著坐下。
路潯戴著帽子,低著頭,在昏暗的房間裡看不清表情。整個人一動不動,活像個城市景觀雕塑。
白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路潯抬頭一把將白深按住,差點兒就要掐住他了。
“路潯!”白深低聲喊了一聲,趕緊欺身壓制住他。
得虧路潯坐在牆角,白深才能把他手腳給壓住。
躁鬱症這種東西,情緒就像熱帶的天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白深不知道下一秒路潯會起來揍他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低沉世界。
路潯沒有動,白深等到他冷靜下來才松開手。
“路潯?”白深小心翼翼地開口。
房間裡的窗簾被風吹起一角,屋內頓時亮堂起來,白深能看見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已經爬滿淚痕。
白深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遇見過很多被生活傷害得遍體鱗傷的人,卻唯獨路潯,讓他看不清猜不透,卻激起他滿滿當當的保護欲。
窗簾再次覆蓋下來,屋內頓時恢複昏暗的那一刻,白深伸手抱住路潯,兩人的身體間有緊貼胸膛的厚實感。
這個場景一定非常怪異,兩個人在牆角抱在一起,房裡幾乎一片寂靜。
白深的手從路潯的後腰,一直摸到後肩的位置,加大力道按在了上面。
他今天必須要知道,“彼岸花”對路潯而言究竟代表著什麼。
那天在西班牙,路潯脫下t恤處理傷口時,白深就看見了他後肩的文身,當時還在想怎麼會有大男人在身上文一朵花。
後來他才想起,奇怪的不是文了一朵花,而是這朵花孤零零地在路潯的後肩盛放,連一小片葉子的裝飾也沒有。
白深抽回右手,扒開了路潯的t恤,直到完完整整地露出他鎖骨下側的幾片葉子的文身。
花不見葉,葉不見花,生生世世不相見,是謂“彼岸花”。
白深仔細回憶了一下,從西班牙回國的那天,路潯在路邊除了“彼岸花”,只反複說一句“我想回家”。
想回家卻永遠不能再回,所以永遠不相見。
原來是這樣。
路潯似乎有點兒被這個動作嚇到了,這個環境這個姿勢扒衣服,著實有點讓人想入非非。
白深鬆了手,坐回到他身邊。
<101nove.ob找你做什麼,能告訴我嗎,路潯?”他放緩語速放低語調,小心翼翼地問。
“……他不會殺我,一直都是這樣,”路潯靠著牆,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他只想毀了我。”
答非所問,白深有點兒無言以對,但起碼有個大概方向。
“他為什麼想毀了你?”白深問。
路潯的聲音輕軟無力:“因為太相似。”
“他是不是提到了你家裡人?”白深小聲問,他想了想,每次路潯都是在涉及到家人的話題上情緒格外不穩定。
路潯點了點頭。
“關於你的媽媽?”白深接著問。
“……嗯。”路潯說。
白深不知道怎麼辦,他從沒遇到過這樣家庭背景的病人,對路潯,常常會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