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雲。”白深說。

“什麼雲?”路潯問。

“我是白雲。”白深說。

“我是黑土。”路潯回答。

兩個人說完處理掉了手裡的東西,聲音斷開,電腦那頭只能聽見一陣訊號被幹擾的雜音。

兩個人笑著繼續在房間裡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其它可疑的裝置。

他們叫來老原,把情況告訴了他。

“好,我會馬上讓人到處搜一下,”老原說,“對了,你們怎麼會躺在地上了?”

“……”兩人都同時語塞。

“找靈感!”“捉老鼠!”

兩人同時吼出來,聽到對方莫名其妙地答案後都有點兒無地自容。

“走走走。”白深把路潯拉出了老原的辦公室。

本以為監聽器事件之後會有一番風波,沒想到平平靜靜地就過了好幾天。

直到路潯晚上回到自己休息的房間之後,在枕頭下面發現了一封信。

寫的是英文,結尾還有一個灑脫而囂張的署名:jab。

大意是約他明天早晨見面,就他一個人。條件是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威脅是不來的話,有人的性命會不保。

信封裡附帶著一張照片,他抽出來一看,頓時面色陰沉。

是瑞瑞,照片上他正坐在家裡拿著一把小叉子吃芒果片。

看上去這張照片是在瑞瑞家附近被偷拍的,顯然有人已經在那裡駐守著隨時準備動手。

那一晚路潯睡得很差,他反複醒來,反複昏昏沉沉睡去,又反複地做噩夢。

他夢見鐵柵欄,夢見老舊電視機,夢見一場大火,夢見一個女人的後背上在開花。

淩晨五點醒來,他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把槍,戴上一頂黑色鴨舌帽,把帽簷壓低,從深海總部的圍牆翻了出去。

他出門時,圍牆附近一直有人在巡邏,就算他僥幸避開了別人的檢查,也有監控在盯著。<101nove.ob的人是怎麼突破嚴密的防護闖進來,還到他的房間裡給他放了一封信?

他不禁懷疑,是內部的人替jab做的。

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到現在都沒落馬,竟然還陰魂不散地纏著他。

他的右手緊握著兜裡的槍,一直走到約定好的地點。

這局鴻門宴,也就是他,膽子這樣大,單槍匹馬就敢赴約。

“來吧,進來,我的馴鹿先生。”jab站在一家旅舍門口前的陽傘底下,半倚半靠著桌沿,一雙手環抱在胸前。

“進去,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呢,那麼好騙?”路潯不屑地冷笑一聲。

<101nove.ob向他這邊走近了些,“我對你說的話,你絕對不希望第三個人聽見。”

“夠了,別陰陽怪氣的,”路潯說,“我要你遠離那個孩子。”

“我當然不會傷害他,那是個多麼無辜又可愛的小生命。”jab的語氣誇張,和譯製片裡“噢天哪該死的東西”的語氣差不多。

路潯心累,不想跟這個說話當放屁的男人兜圈繞彎。

“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狗屁玩意兒,”路潯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自言自語,“你爸媽當年拿那十幾分鐘散散步什麼不好。”

“我只是想讓你想起你的小時候,”jab說,“你最嚮往的不就是這種沒有煩惱的生活嗎?可你是一個謎團,一個所有人都提防著的武器,這世上的好時光,可憐你從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你屁話越來越多了。”路潯沉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