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無聊得蹲在地上發呆的路潯,走過去朝他小腿輕輕踢了兩腳。

路潯像一下子驚醒似的,立即抓住了白深的腳踝,眼看就要一記掃堂腿把他甩翻。

“哎!”白深及時叫了一聲。

路潯抬頭看他,還沒松開手。

他抓住的正好是腳踝,是九分褲露出來的那部分,盡管是腿,白深都能感覺到他手掌的溫度,還有粗糙的手指,似乎長了繭。

路潯頓時笑了笑,松開手埋怨了一句:“你慢死了。”

“哎?”白深不滿,“說清楚,我可是個爺們兒,這種話不能忍。”

路潯瞥了他一眼,跟他一起往登機處走:“你能不能少想點敏感內容。”

“用你家馬賽克了嗎,管那麼寬。”白深說。

飛機穩定後,路潯拿了本書看。

白深沒事做,往那邊湊了湊:“啥呀?”

“筆記本,”路潯轉過頭去看他一眼,才發現他湊了過來,兩人差點鼻尖挨著鼻尖了,路潯本能地往後退了一點,“你怕是要買條導盲犬吧,這都看不出來。”

白深不想跟他貧嘴,靜靜地看著,過了一會兒又問:“摩洛哥說什麼語言?”

“官方語言是阿拉伯語、西班牙語和法語。”路潯頭也不抬,依舊盯著自己密密麻麻的筆記本,字寫得有點潦草,像趕著要拱食似的。

“你都會啊?很牛逼嘛。”白深崇拜地看著他。

路潯驕傲地挑了挑眉毛。

“你這臨時抱佛腳的,能有用嗎。”白深看著那些筆記,他不會的語種也就算了,連他很擅長的英語也就能看懂一點,實在是寫得非常潦草。

路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怎麼話這麼多,跟好奇寶寶似的,竟然還有點……可愛?

“這得飛將近十二個小時呢,”白深說,“我沒事做。”

路潯合上本子,看他:“那聊兩塊錢兒的?”

“……你還是看筆記吧,我有點困了。”白深說完就做,用薄薄的毯子矇住臉,安靜下來,一動不動,像睡著了。

路潯仍然看著他,把毯子扯下來,露出他的臉。

“你不悶得慌嗎?”路潯壓低聲音說。

“別鬧別鬧別鬧……”白深依舊閉著眼睛,頭靠著座位,說話都是哼哼出來的,看樣子是真快睡著了。

不是吧,這才五分鐘。

路潯汗顏地盯著他,又轉過頭去開啟筆記本。

大概過了兩小時,白深迷迷糊糊醒了,一睜開眼,路潯還是兩小時之前的姿勢,但筆記本已經翻過了很多頁。

他覺得餓了。要了杯水,咕嚕嚕喝完,還是餓,又要了杯橙汁。

“喲,水牛成精啦?”路潯看著他的動靜,覺得好笑,哪有人會覺得喝水就能飽的。

白深不理他,咕嚕嚕一口氣喝完了橙汁。

喝完沒多久他就跑了兩趟洗手間。

路潯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吃點幹糧好了。”

十二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他們兩個鬥鬥嘴搞搞事,竟然也不覺得無聊。

“你能睡著嗎?在飛機上。”白深轉過頭去,已經北京時間晚上十一點了,飛機上很多人都閉眼睡覺,路潯還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

“現在沒必要,我昨晚睡得很好。”路潯說,他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份西班牙的報紙看,白深除了那幾幅圖片,就什麼也看不懂了。

路潯像突然想到什麼:“安達盧西亞是個很美的地方,但是我不在的時候不要亂走。”

“白天都不行啊?我好歹長這麼高,又不是小公主。”白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