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莫名其妙被罵了,白深還是堅定地表明瞭立場。他轉過身來,就在路潯背後幾米的地方站著。

兩人似乎越爭越起勁,差點要動手了,要不是這會兒超市人少,肯定會被圍觀。

白深趕緊走過去,路潯正抓住那人的衣領,只差揮拳頭了。

“哎!”白深叫了一聲,握住了路潯的手,“別動怒,有話好說。”

路潯倒也給他面子,一把放開那人,推出去兩步遠:“滾,再出現在我面前,見一次打一次。”

“我倒想知道你有多大能耐!”那人還不服氣。

“你可以試試。”路潯冷不丁地回答。

白深及時給了個臺階下:“路潯,十點半超市關門了,咱們趕緊結賬。”

他被白深拉走,一路沉默著。悶聲不吭地提東西。

白深什麼也不敢說,他怕會被誤傷。

“這裡有個抓娃娃的,”路潯不想太尷尬,“給你抓一個,當今晚夥食費了。”

路潯心裡很感謝白深,但是不知道怎麼表達,只能用這種笨拙又幼稚的方式,他相信白深這麼聰明,是能懂的。

他橫沖直撞地活了25年,平時安安靜靜,但爭勇鬥狠起來從來都是不管不顧,他打架的時候沒人敢勸架。甚至小時候,他鼻青臉腫地回家,他媽都懶得管他。

所以他感覺不到被關心、被在乎、被需要。

白深自覺地接過他手裡的袋子。路潯看了看他:“想要哪個?”

“喲,”白深受寵若驚,“想要哪個抓哪個啊?”

他的確驚了,好大的口氣,他這麼多年,一次也沒抓上來過。

“當然不是了,白痴,”路潯領著他走到最裡面的一架娃娃機,“以我最近兩年的經驗,這裡最好抓。”

這麼多臺機器,還能研究出來哪架最好抓,這得多閑啊?

“這個吧,馴鹿,”白深伸手指了指,全然忘卻了自己被罵白痴的事實。

路潯沒說話,偷摸地笑了。

白深其實看見了,但他不知道這能有他媽啥好笑的,就什麼也沒問。

第一次沒抓上來,動了動,半空中掉下去了。

第二次爪子一起鈎,白深覺得妥了,就等著拿了。

一抖,掉了。

“算了算了,行行好吧,別抓了。”白深的心蕩到了谷底。

“不能算不能算!”路潯來了興致,“今兒得給你整一個。”

第三次,上鈎了,兩人都盯著箱子裡的洋娃娃,屏息凝神,空氣都是緊張的。

咚的一聲,掉槽裡了,骨碌碌滾下來,馴鹿。

“抓到了!”兩人齊聲吼了一句,旁邊一直沒抓到的七八歲小胖子不滿地瞥了他們一眼。

白深把袋子又扔給了路潯,拿著只小小的馴鹿雄赳赳氣昂昂走了出去,迎著所有學齡前小朋友的羨慕的目光,臉上就差刻上字“不瞞我說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路潯跟在後頭笑,這人臉皮還挺厚的啊?這陣勢跟他自己抓起來的一樣。

兩人上了車,白深發動了車,看了路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