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滾!現在還沒有天黑,你出來幹什麼?”

“哈哈,”她肆無忌憚大笑起來,“你難道沒有發覺,我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原本我只能在晚上出現,現在我連白天也能出來了。總有一天我一定能奪回我的身體。”

她悚然一驚,似乎正是這樣,原主出現的時間越來越多了,甚至在白天都能搶佔這個身體,哪怕只有二十分鐘或半個時辰。

“哈哈,怕了嗎,你這個冒牌貨!這是我的身體,快給我滾出去!”

“不,不要,不要……”她看著鏡子裡那個正大笑不止的自己,驚懼地往後退,驀地尖叫出聲。

驚悚萬分,她從夢中醒來,滿額皆是汗。

清晨的第一縷日光已經透過長長的白色窗簾,在她的白色被子上落下朦朧的光圈。

上一世經歷與這一世原主的夢境近期交錯出現,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難道又有什麼變故要發生了?頓覺頭痛,她的煩心事太多,還要面對搖搖欲墜的女王之位,心機叵測的未婚夫和妹妹……天啊,有誰可以來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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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請帖?”正在精美偏廳等候女王用早餐的溫伽頓微微一怔,在他耳邊低語的侍女則迅速離開。

薇妮則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你心疼我的姐姐了?”

“怎麼會,我的公主……”他柔聲對她道。

“是嗎?那再好不過,”她的臉上露出一抹愉悅笑容,“我現在真想看看她收到希達爾斯王太子結婚請帖時的那張臉。”

之前不是與王太子親親我我,一副找到大靠山的模樣嗎?現在呢?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差點不文雅地笑出聲,眼睛裡發出了極度愉悅的光。

“給女王殿下請安!”侍女柔和的聲音在殿外響起,使他們立刻正坐。

一襲白色曳地長裙的女王信步而入,滿面笑容,“在聊什麼,這麼高興?”

薇妮和溫伽頓站起身,微微行禮。

不待他們作何反應,她微笑著道:“這次希達爾斯王太子大婚,薇妮,你有興趣與我同去嗎,也許能挑到一個好夫婿呢?”

她輾轉思考一整晚,為保護自身安全,決定先從離間薇妮與溫伽頓的關系下手。

薇妮微微一笑,“有勞姐姐了,不過我還從未想過要嫁到森暗之國以外的地方。”

溫伽頓面上的笑容始終溫和,女王的話似乎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你可以考慮一下,”她輕笑著,“杜蘭克國的王儲、納貝加國的王子還有雅爾達國的君王都會參加,正妻之位都空著呢。”

“多謝姐姐了,只是,真的不需要。”薇妮的笑容更加甜蜜。

“沒事。”她也笑著,似是一點不在意被拒絕。

用完早餐,走在去禦前會議大殿的深深走廊上,走至一半,她微彎下身,對艾紗耳語:“去,把薇妮公主之前與莫爾將軍同居的事宣揚出去,順帶提下薇妮為將軍打掉過兩個孩子的事。”

同居之事很多人知曉,但薇妮為莫爾打掉過孩子卻幾乎無人知道,連莫爾都不知道。一旦被傳開,薇妮想成為世襲公爵正妻的想法估計會落空。

為何她會知道?巡視邊界歸來,她被倫納斯扶下馬,一張極小的字條突然被塞入她的掌心,她驚異看向他,他的表情則仍紋絲不動。

字條上寫的便是薇妮的秘密。

艾紗低頭掩住眼底驚懼,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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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伊澤爾大陸百年來的平靜即將被戰亂打破,王國與王國之間脆弱的和平聯盟離分崩離析只有一步之遙,部落與部落之間的協議也將面臨被撕毀的危險。

這一切均源於卡伊澤爾大陸上的兩大帝國卡特蘭和希達爾斯的內亂。在部落間的內亂不斷、小國或王城陸續被滅與交戰頻起的背景下,這兩大帝國居然也起了內亂,使原本就不平靜的大陸更加雪上加霜。

卡特蘭的女王發起政變,鏟平原第一執政官、自己的親弟弟海伊瑟爾在王國內的所有勢力,並派出精銳殺手對海伊瑟爾進行追殺。

海伊瑟爾也不甘示弱,不但立刻糾集親信以及相熟部落首領商議反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一座王城,自立為王,還極為放肆地向女王姐姐發出邀請帖,邀請她參加新王城的落成儀式。

另一起政變則是由希達爾斯最古老、最高貴的家族之一的巴奈特家族的首相泰溫柏發起,以現任國君是原王後的私生子為由,將他打入了死牢,並迅速控制另外兩大重要家族,引起整個王國的大震蕩。

血統在希達爾斯尤為重要,無論國君的母親出身多麼卑微,但國君一定不可以是私生子,必須是名正言順舉行過婚禮的婚生子。私生子在希達爾斯沒有任何家族承襲權或財産繼承權,原國君被以充足證據指明為私生子後,與王位就基本絕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