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其實,並不是他們不足以成為威脅,而是,我更加願意信任你。”說著,他苦笑道:“我不要像父親一樣,他不是男人。”

他說的他們,指的是喜歡艾谷的其他男人。

艾谷心裡微微顫動。

以前,他總是自信過了頭地告訴她,那樣的男人,從頭到尾對他夠不成任何威脅,他永遠感覺不到危機。

原來並不是這樣,他只不過是對她絕對的信任罷了。

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開到了公寓樓下的人工湖。

車子在這時停了下來,倪煙南下了車,艾谷趕忙跟著他走了過去。

艾谷大步向前,跟上走在前面的倪煙南,小手伸過去抓住他的大手,和他肩並肩走著。

她知道他心情不太好,是啊,這樣的事情,足以讓人崩潰。

他被封印了百年之久,或許一個人孤獨慣了,才得以把這些事情看明白吧。

雖然他只對她簡單說了幾句從前的事情,可是她心裡就像被大石頭壓住了一樣,無法釋懷。

就連心情也變得沉甸甸的,想哭,難受到想哭。

可是又不敢表現出心疼他的樣子,她知道,以他驕傲的脾氣,他不會想看見她在這件事上心疼他。

他骨子裡的驕傲,她比誰都清楚。

跟著他的腳步,不知不覺中,竟走到了那棵曾埋了女孩屍體的樹下。

被倪煙南挖出屍體的土壤早已經被填平,並且園林工人綠化過,此時已經綠油油的,完全看不出這兒曾經埋過屍體。

倪煙南靠著樹眺望人工湖方向,樹葉沙沙作響,竟有幾分蕭條之意。

“當初本不應該幹涉陰陽秩序,可是我心軟了,我的仇無處可報,我不想看見同樣年紀的人,冤死在我面前,我做不到無動於衷。”

他的話透著無奈,透著森寒,艾谷也靠在了樹上,與他不同的是,她只想看著他白皙美膩的容顏。

“煙南,你已經幫了她,兇手已經伏法,你做得很好。她轉世再為人,一定能夠一生美滿幸福。”

倪煙南微微側目看著她,一時間兩人就這麼注視著,艾谷翻身勾住他的脖子,將唇瓣壓上了他涼薄的唇。

她霸道地將他抵在樹上,霸道地吻著他的薄唇,想要用自己的體溫將他的身體捂熱。

可是,他已經死了,滿身都是傷,怎麼可能梧得熱。

不過,她相信,她的愛他能真真實實地感受到。

她不會說安慰人的話,他的事情,她難以置身其中去體會,那樣苦不堪言,痛不欲生的死,估計沒人能夠感同身受。

可她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了什麼,她都不會離開他。

他說他不會像他父親一樣,他會珍重她,她何嘗不是一樣。

離開了他的唇瓣,她踮起腳尖抱住了他精瘦的身子,將頭埋在他的肩窩處,蹭了蹭,鼻頭有些酸,卻忍著沒哭出來。

倪煙南迴摟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提了提。

她的悲傷他能感受得到。

這就是他不願意和她提起過去的原因,他不怕他的傷口被撕裂的疼痛,他真正怕的,是她要為他分擔這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