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久這個不懂行的人看來,芊默不過是伸出手,讓張昭跟著她的手看了一會,彷彿又說了什麼,張昭的情緒就一點點穩定下來了。

其實做到芊默這種程度並不算太容易,這都是跟她師傅學來的治療手段,原理解釋起來很複雜,這是透過手勢引導眼球刺激雙腦,啟用受創的記憶,再透過特殊的手段轉化創傷情緒,想要完成全套的治療需要八個步驟,芊默現在只做了一半而已。

只是讓她做起來舉重若輕,看起來像是很簡單的樣子。

雖然只有一半,但效果立竿見影,對這種急性的創傷處理效果極好。

張昭情緒穩定了一些,感覺壓在心口的那堵沉重的山似乎輕了些。

“你...?”他迷茫地看向芊默,眼神中又透出一點對生的本能渴望。

“我可以幫助你,最起碼,讓你變得沒有那麼痛苦,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相信你...”張昭茫然地重複。

“接下來你再次回憶讓你痛苦的創傷,在察覺你自身體驗的同時,注意我的手令。”

芊默放平緩聲音,她緩慢的聲音不僅是在撫平張昭的痛苦,也是再摒除她和張昭童年的回憶,只有完全客觀,才能達到最好的治療效果。

治療順利進行,旁觀的寧久有些驚訝。

“她好像跟我之前接觸到的心理醫生不太一樣。”

他在老單位的時候,每次重大任務回來都會有專業的心理專家進行心理干涉,但芊默跟那些專家又不太一樣。

“她都不需要問患者痛苦之所在嗎?”

諾諾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對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話題不屑回答。

轉身,看了眼裡面治療的芊默,諾諾猜她已經不需要自己保駕護航了,那小丫頭已經有她母親至少一半的實力了。

寧久見她要走,鍥而不捨地跟上,不恥下問。“你告訴我唄?”

“告訴你,今天就不在我面前出現了?”

寧久在強大的好奇心唆使下點頭,諾諾便駐足給他科普。<dr不同傳統談話治療的地方,就在於不需要詳細問細節,就能干涉記憶,特別適合你。”

“我?”寧久指著自己,人家難道不是健康的好少年嗎?

“對,像你這種心裡有難言之隱的——”

一說難言之隱,寧久下意識地挺直腰,人家絕對沒問題,尤其是...難言的那部分,好著呢!

諾諾鄙夷,“我說的不是那裡。”

“哦——哦?!”疑車,無據!

“是這裡,你這裡不對外人說的傷,用我弟妹這種治療方法剛合適。”諾諾長指輕輕地敲了幾下寧久的心口。

留下驚詫的他翩然而去。

倩影已經消失,寧久還在原地,捂著自己的心,那裡彷彿還殘留她的餘溫。

“利眸如箭,犀利。”連他心中有事都看得出來。

這麼好的女人如果追不到,這輩子豈不是白活了...

她能看出他心中有難言之隱,那她——

寧久大步追上去,見扶梯已經下到底端,他索性順著扶梯的杆利索滑下,引來行人一片驚呼。

諾諾聞聲回頭,她邊上的小朋友情不自禁地喊了聲,“太酷了吧!”

諾諾翻了個白眼,對小朋友溫和道,“這種行為是非常危險的,而且也是不文明的,小朋友們請不要模仿。”

寧久追過來,大氣都不喘一下的拽著諾諾的胳膊,深邃地凝望她,企圖在她過於平靜的眼眸裡,讀到一點她的情緒。

“你說我心裡有難言之隱,那你呢?你的傷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