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把那顆杏樹鋸了。”方槿桐端起茶水就抿了一口。

見她一臉賭氣模樣,思南和阿梧都覺好笑。

“怎麼,姐姐和一顆樹賭氣上了?”思南打趣。

阿梧也跟著哈哈笑起來。

方槿桐睨她一眼:“讓你去你就去,話多!”

分明是氣話,阿梧卻認真起來:“可是……樹是人家隔壁恆拂別苑的主人栽的,還栽在自己苑子裡,咱們也不能讓阿鼎跑去把人家苑子裡的樹砍了呀。”

方槿桐徒然語塞。

這場面就有些尷尬。

思南忍不住笑出聲來。

方槿桐也睨她一眼,咬了咬下唇,半晌,擠出一句:“那就讓阿鼎去,把伸到我們苑子裡的那枝給折了。”

反正怎樣都好!

“誒,奴婢這就去。”阿梧真的應聲出了外閣間。

思南笑得前仰後合。

方槿桐這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每一處省心的。

思南在一旁笑得險些岔氣,好容易緩過勁兒來,才幾步蹦到她上前,樂滋滋道:“恆拂別苑空了這麼久了,前兩日姐姐還說這杏花開得好看的,今日怎麼就要砍了它去?”

方槿桐眯著眼嘆氣:“哪空著,住人了。”

不提也罷,早前清清靜靜得多好。

思南卻是驚喜:“真住人了?前些時候聽阿鼎說起,我還不信呢。”

方槿桐懨懨道:“是啊,我也不信。”

又不是說書,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方槿桐伸手托腮,一臉沮喪模樣,思南湊就上前去,悄悄道:“住得什麼人呀,這麼惹姐姐嫌?”

方槿桐一言難盡。

恰好苑外腳步聲傳來,是風鈴小築裡粗使的丫鬟:“三小姐,有您的書信。”

思南自覺上前去取。

等思南接過,小丫鬟才福了福身離開。

“姐姐。”思南遞給她。

信封上有落款,洋洋灑灑寫著“任笑言”三個字。

方槿桐見到便笑了。

今日才真是奇了,這人都能給她寫信,決計不是件容易的事。

京中誰人不知的任大小姐。

鎮西將軍的寶貝女兒,英姿颯爽,天生驕傲,連京中的公子哥們都自愧不如。

前些時候隨任將軍去了西北,有大半年沒有在京中了,平素就熱衷騎馬射箭,騎術和箭術了得,盡得任將軍真傳。一般去了西北就活躍在草原間,是沒有時間打理她們這些京中閨蜜的。

果真難得!

方槿桐立即正襟危坐,拆信便讀起來。

接到任笑言的信,她自然是歡喜的,只是有人在信上說起君上近日身體欠佳,想和京中的後輩們一起聚聚。宮中有兩年沒辦馬球和蹴鞠大賽了,君上想在端午時熱鬧熱鬧,就讓宮中籌辦去了。正巧宮中的信使來了西北,她將好提前知曉。六月中旬的比賽,她五月回來哪裡來得及規劃,大家得立即行動起來了,趕緊召集人手準備,這次可不能輸給安北侯府那幾個丫頭!所以她決定立即動身回來,書信是八百裡加急的,她晚個幾日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