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沈逸辰……

方槿桐一個冷顫, 她莫不是被雷劈中了, 才會終日對某個人胡思亂想。

而明明, 某個人,她既討厭著又會莫名思量著。

中了邪了,方槿桐抓心撓肝。

翌日, 阿梧來喚她起床。

她頂著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 阿梧詫異:“三小姐似是許久沒有失眠了。”

從她上次在驛館說睡得好後,阿梧鮮有見到她這副模樣。

方槿桐鬧心, 昨晚輾轉一夜, 沈逸辰那張臉如同陰魂不散一般, 閉眼就是, 真是活見鬼了!

她都不知曉折騰到幾時睡著的,眼下卻是該起了。

“思南呢?”方槿桐一面起床, 一面移了話題。

阿梧一面上前利索收拾床榻, 一面應聲道:“今日曲先生來府中了,思南小姐在苑裡讀書呢。”

“你去看過了?”方槿桐疑慮。

前兩日也說去曲先生那裡讀書了,其實是跑去北苑同肖縫卿下棋去了。被她撞破後,思南這兩日都心有慼慼,生怕她問起來, 還不斷討好她,她也不戳穿。

出了上次勢坤樓的事,肖縫卿這幾日都沒來家中。

還算是明事理的人。

四叔那頭也似是沒有早前那般殷勤。

爹爹雖然不說, 她卻私下找二哥問起過。爹爹的確是因為孟錦辰的事同四叔鬧得不快,但無論四叔口頭上如何, 始終是怕爹爹的,這兩日苑中都很是消停。

肖縫卿的事暫時告一段路,曲先生又回來了,思南的事她便暫時揣回了兜子裡。

恰好今日約好去長公主府見陽平,曲穎兒和謝良山都會去,許久不見,她不能遲了。

清風樓的對弈早前就說好她先去,然後回來給曲穎兒和謝良山說複棋。她和曲穎兒,戴詩然,謝良山四人都喜歡對弈,時常借陽平的苑子聚一處論棋。陽平也樂意,對弈她雖一知半解,可若是方槿桐和曲穎兒都在,她不喜歡也能參與一二。

陽平便是這樣的人。

安陽長公主和定北侯就陽平這麼一個獨女,也都由著她的性子,故而陽平雖然出身顯赫,也長方槿桐一歲,安陽長公主卻不著急給她定親,君上也沒有張羅指婚的意思。換言之,這國中的年輕俊傑只要是陽平能看對眼的,便能嫁得稱心如意。

那她著急做什麼?

曲穎兒還曾打趣,她若是陽平幹脆不嫁了,養十餘個面首,過得逍遙自在。

謝良山臉就有些綠:“你是不正經的話本看多了。”

曲穎兒噗嗤笑個不停。

陽平也不惱。

幾人自幼一處長大,無話不說,沒有玩笑是不能開的。

良山雖是男子,卻因著棋局和幾人走得近。

曲穎兒是曲國公的孫女,曲國公雖有幾個嫡親的孫子,卻唯獨就這麼一個孫女,寵得比幾個嫡親的孫子還多。謝良山是蒲陽郡王的外孫,蒲陽郡王的封地在東北,謝良山母親過世了,他隨父親留在京中。再有便是任笑言,國中都曉得她是鎮西將軍的掌心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