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小小的一隻被五花大綁,嘴上繫著條長領帶,鼓著腮幫,瞪圓了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於肆遙。

於肆遙翹著二郎腿窩在沙發裡一邊用手機查著菜譜,一邊自問自答:“拔了毛直接烤著吃怎麼樣?撒點孜然辣椒粉。嗯還是煲湯好,養生,和白蘿蔔一起燉。嘖,我也不需要養生,好吃才是最重要的。爆炒辣子雞的做法就很好,這小玩意兒能一口氣兒爬上二十三層,肉質一定錯不了。”

老鬼在一旁不停的看著時間,瞟了他倆兩眼,敷衍道:“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的內丹當年竟然被一隻鳥吃了。”

“哦。我說最近怎麼總能聞到內丹的味道,就是因為這只吃了我內丹的鳥天天在樓層裡送外賣。”

“那你打算怎麼辦?”

於肆遙攤開手機,理所當然的說:“能怎麼辦,把它吃了唄!一頓飯回到法力巔峰時刻,想想就爽。”

“好,祝你用餐愉快。”老鬼覺得問題可以說是解決了,像得到大赦一樣迫不及待的拽著身旁的旅行箱,起身和於肆遙擺手。“那鬼叔先走了。”

於肆遙抱住老鬼的大腿,挽留道:“不走行不行。”

老鬼掰開他的手,情真意切的搖了搖頭。“你就算留得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放手吧!”

“為什麼是她?”

“愛情是沒有理由的,你年紀還小,再活個幾千年就懂了。”

老鬼戀愛了,對方是那個頭發花白在於肆遙心中擁有‘老紅衛兵’稱號胡攪蠻纏不講道理的老太太,和老鬼講‘鯤之大,一鍋燉不下’的小胖子的姥姥。

當於肆遙攥著鸚鵡回家時,老鬼剛剛收拾好行李準備和‘老紅衛兵’去度假。磨砂綠的鞋子,深綠的褲子,豆沙綠的襯衫還有薄荷綠的禮帽,拽著草綠色的行李箱和於肆遙正好打了個照面。“哈哈真巧,我準備上飛機前再和你說的。”

一開始,老鬼把嘴閉得嚴嚴的,死也不肯說是準備和誰去度假,但還是被於肆遙兩三句話給套出來了。“恕我直言,這可能是你漫漫龜生路中找的相對來說算是差勁的一個後老伴兒。”

“最美不過夕陽紅。”

“您老人家是日不落。”

“肆遙啊,她都六十了,我和你姨真要是能在一起,你最多也就忍四十年。”

於肆遙見勸不了他,拿著鸚鵡的事兒轉移注意力。此刻,眼睜睜的見著老鬼去撞南牆,走得義無反顧頭也不回。

那邊白朗去四川‘挖墳’了,這頭又被‘老紅衛兵’勾走一個,只剩下他孤家寡人家中坐,閑來無事逗鳥玩。想了想把鸚鵡嘴上的領帶解下來。

鸚鵡突然開口,用郭德綱高亢的聲音說了句:“小子,你這是綁架。”嚇得於肆遙虎軀一震,“你誰呀?”

“我是你爸爸!”郭德綱相聲經典語錄,鸚鵡學的是底氣十足惟妙惟肖。

於肆遙張了張嘴沒發聲,一口氣梗在嗓子眼裡,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把老鬼的釣魚裝備找了出來。魚鈎去掉,掛上鸚鵡,握著魚竿身形一閃到了二樓,站在泳池邊。

“小鳥,你現在再說出一句我不愛聽的話,我就送你到水裡清醒清醒。”說著,甩了兩下魚竿。鸚鵡被倒吊著隨魚線上下左右擺動,大腦充血,整隻暈乎乎的,像喝醉酒一樣‘哇啦哇啦’的叨咕一會兒。扯著嗓子學起高頻警報器,刺激得於肆遙耳膜嗡嗡作響,心跳加速,一抬手把它扔進泳池。

鸚鵡大頭朝下,在水裡不停的掙紮。於肆遙瞪著牛眼看它在水裡‘咕嘟咕嘟’的嗆了幾口水,這才伸出手心向著水面一張一合又抖了抖,吸出來的鸚鵡在半空被甩了甩水飛到掌中。還沒等於肆遙作出什麼反應,猝不及防的被嗆了一口水的鸚鵡噴了一臉。

經過半天的折騰,鸚鵡身上的繩子都松開了,它縮著肩,使勁從於肆遙的手心裡拱了又拱,成功的鑽出來,站在他的虎口上,展開翅膀抹了抹臉,看看對方凝重的臉上掛滿水珠立刻殷切的也去劃拉了兩下。用林志玲嬌滴滴的嗓音說道:“剛剛學郭德綱說您是我一時糊塗,哥,你不要生氣啦。”

手機在客廳嗡嗡作響暫時救了鸚鵡的鳥命,白朗滿臉胡茬的出現在螢幕內,熱情的打著招呼:“於哥,吃飯了麼?”

他不提醒也就罷了,想到自己早飯中飯都還沒來得及吃,立刻心理作祟感覺到有些虛弱,把著欄杆慢慢的坐在地上。

沒等到於肆遙回答,白朗繼續開朗的問道:“鬼叔呢?”

啊,又一擊!“有事說,沒事掛了。”

“有事有事。”白朗把鏡頭一轉,落到一個四乘六的小鐵盒上。“這刻了堆鬼畫符,被油氈紙紮紮實實的裹了幾層,埋在有山泉流過的崖壁縫裡。於哥,你給看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