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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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楚霽比往常起得更早,他花了半個多小時去收拾自己的頭發和臉,開啟衣櫃之後,又在今天要穿什麼衣服上糾結了一個小時。
楚霽在出門之前,還把因為常年做實驗,不常戴的piat atipn一腕錶戴上,灰色西裝上配了很心機氣質的小單品,灑了一點點sk永恆男香。楚霽喜歡這種淺淡的木質花香調,燻雅而耐人尋味,不像傳統男香那種煙草和皮革混合的粗獷古典的味道——而且,這個香的名字象徵意義很好。
看著鏡子,楚霽左右轉了一下身。一切都很妥當完美,鏡子裡的男人英俊迷人,閃耀得像是會發光。
楚霽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還不到九點,當地的民政局應該還沒有開始工作。
他檢視了昨晚就準備好的資料袋,證件齊全,萬無一失。做完這些,時間才過去了兩分半。楚霽又繞回去,在鏡子前來回踱步,不時抬頭看看手腕,好像掐著秒錶,正在等待著實驗結果出來。
忐忑又焦急。
九點了。分針和時針形成標準九十度夾角的那一刻,楚霽的表情有一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極其細微的舒展。民政局開門了。
楚霽打算這一刻從家裡出發,路上開得慢一點,五分鐘之後,大概可以到祁霖的家門口,然後再等她收拾一個多小時,接上她之後,一定要慢悠悠去民政局,表現出非常非常不情願的樣子,讓祁霖意識到,自己跟她結婚,是件多讓他嫌棄的事情
他信心滿滿地開啟門,剛剛腦子裡籌劃好的一切,瞬間成了泡影。
祁霖現在就倚在他家大門口的矮牆上,微微蜷縮著脊背,歪著頭,嘴裡抽著一支煙,腳邊一圈煙蒂。
她聽到門響,轉頭。看到門口楚霽的時候,祁霖愣了愣,以為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隻正在開屏的孔雀。
可是楚霽看到她,整個臉一下就黑了。
她還裹著昨晚穿的那一件灰黑色的外套,稍顯淩亂的發絲上沾著晨露。
楚霽懷疑她可能今天早上連臉都沒洗就過來了。
一早上的好心情,瞬間不翼而飛,火冒三丈。
而祁霖根本沒有關注到他突然生氣的點,見他終於開了門,便直起腰來,視線從上到下,一一掃過他雪白的正裝襯衫,酒紅色的絲緞領帶,純銀鑲藍寶石的領夾,整潔昂貴的銀灰色西服,深巧克力色的布洛克鞋——楚霽嘴巴雖然毒到讓人想分分鐘掐死他,但是品味出奇的好,任眼光再挑剔的人,也沒法挑出一絲的毛病。就連祁霖這種審美能力基本為負數的人,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楚霽真的讓人賞心悅目。
“你好了嗎?好了就走吧。”她把剛好抽完的煙掐滅了,隨手一扔,煙頭劃過流暢的弧線,準確地落進了楚霽家門口外面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楚霽定在門口,惡狠狠地盯著轉過半側身,隨意攏起衣衫的祁霖。
“你就這麼跟我去拍結婚照?”他磨牙。
祁霖橫過眼來:“不然呢?”不知道楚霽又發什麼神經,難不成她還要在腦門上別一朵大紅花去嗎?
“你看看你自己!邋遢得簡直就像個囚犯!”楚霽覺得自己都要被祁霖給氣死了,“你是不是和你爸一樣,也是剛從監獄出來的?”
祁霖聽到這話,眼角眉梢都帶了霜。她雙手插在上衣外套衣兜裡,站在原地看了楚霽幾秒鐘,突然抬起了腳,慢慢朝著楚霽走了過去。
房門口有一個三級的臺階,祁霖穩穩當當,一步一步踏上去,逼到了楚霽面前。
她從衣兜裡抽出一隻手來,單手拽住了楚霽的領帶用力拉緊。楚霽一下被領帶勒得出不上氣,連說不出話來,整張俊俏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被迫彎下腰向前伸著脖子,好讓自己好過一點。
他姿態狼狽,祁霖卻不緊不慢地在他耳邊說:“以前我不是囚犯,以後會不會因為過失殺人變成囚犯,就說不準了。楚霽,我不想和你逞什麼口舌之快,可你自己得管緊你的嘴嘍,要不然我管不住我的手,怕把它給你撕了。”
楚霽說不出話,拼命打祁霖攥著他領帶的那隻手,示意她快放開。
祁霖看著楚霽脖子上爆出來的分明的青筋,看了一會兒,終於慢慢松開了手。
楚霽整張臉都是紫紅色的,他劇烈地咳嗽著,眼角凝了淚。等他直起身來,卻看到祁霖已經走出了門口。
“你去哪?你給我回來!”顧不得花了好幾個小時弄好的衣服,楚霽急了。他幾乎是從臺階上飛躍下來的,大步跨過來,追到了祁霖,一下握住了她的手腕,太過用力,祁霖的腕子上立刻印出了紅色的指痕。
“還要去民政局嗎?不去我就走了。”祁霖面無表情地看他。
楚霽扯著祁霖的手腕,把她拉到院子裡停著的b跟前,開啟副駕駛座,生怕人再跑了一樣推她進去,立刻關上門:“你別想給我跑掉!”
他坐進駕駛座,惡狠狠地說:“你還沒給我當牛做馬,我還沒糟蹋你,怎麼可能這麼便宜你!”
祁霖無動於衷。她本就做好了被糟踐的準備。
他們在去民政局之前,楚霽先帶祁霖去商圈買了衣服,又花了一個小時,祁霖終於在楚霽眼裡看起來有幾分人樣,兩人的畫風終於統一了起來。
民政局人不多,很快就輪到祁霖和楚霽去拍證件照。拍照的工作人員看兩個人坐得老遠,便說:“你們靠的近一點,表情別那麼僵硬,大喜的日子,笑一笑。”
祁霖的臉上,全程大寫的一個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