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你向來不飲酒,又為何在這裡借酒消愁呢?”崔琰從遠處走來,坐在田豐的對面。

田豐無奈嘆氣,給崔琰倒酒,不斷搖頭。

“原本以為主公很明智,想不到現在也不過如此,還是太年輕了。區區上萬兵力的損失,若是能夠拔得先籌保護陛下,豈不是能直接奉天子而討不臣?現在咱們距離長安那麼近,只需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出兵長安,何愁亂世不定!只可惜主公居然猶豫,要將這麼好的機會拱手讓給曹操,唉!”

田豐將杯中濁酒一飲而盡,仰天長嘯,發洩不滿。

崔琰露出笑容,抿一口酒,道:“我也不曾喝酒,也從不喝酒,但今日就陪一陪元皓了。元皓,雖然你比我年長,但我還是要說你一句,有些方面你看得太淺顯了。難道在你看來,天下就僅僅是帶兵打仗便可以謀求太平了嗎?你錯了,試想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咱們帶兵直接打敗韓遂、李傕和郭汜,打贏了之後馬上要面對的是什麼?是曹操的大軍!”

“但是曹操又能如何,他還能對抗朝廷不成?曹操還有一個兗州,只要主公拉攏朝臣,上下一心,何懼一個曹操!”田豐略有醉意,怒道。

“你還是錯了!打敗了曹操,還有袁紹、袁術甚至是西涼馬騰!這麼多人,如果主公全部都是以兵力去將對方擊敗,那要死多少人。這些人都是什麼人,都是百姓啊。一味地打仗,死傷的只能是百姓,並非我等讀書人所願。”

一邊說著,崔琰將田豐的酒杯搶過來,讓他不要再喝了。

田豐陷入沉思,順著崔琰的思路去琢磨,發現的確是這個道理。

自己最近一直在讀兵書,逐漸疏忽了民生民力,這一刻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主公果然厲害,元皓佩服。讓曹操掌控朝廷,主公暗地操作,造福百姓,這是大漢之福分!季珪,多謝你的提醒,不然我還想不通這些事情。”田豐趕緊起身,趁著醉意,向崔琰道謝。

崔琰微笑,能夠讓田豐明白主公的良苦用心,就達到目的了。

“元皓早些回去休息,我也要回去處理一些要事。告辭。”崔琰向田豐拱手行禮,先行離開。

崔琰返回到王家府邸,看到今夜突然增加了很多守衛,還有幾個醫師,猜測主公是否生病。

“崔公,田豐先生那邊如何了?”陳宮看到崔琰來了,趕緊跨步走到他面前,擋住進入營帳的路。

崔琰好奇,反而問道:“這是……莫非是主公生病了?”

陳宮聽到崔琰的詢問,露出笑容,道:“非也,非也。此乃大喜,主母有喜了。”

“主母?啊!原來如此,那我就在這裡等候主公,不進入礙事。元皓那邊,我已經去和他交流過了,想必他能夠明白。”

“嗯,現在是非常時期,主公既然做出了選擇,咱們就要幫助主公順利地走下去。主公今夜應該沒時間再來商討大事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陳宮笑著建議。

崔琰搖搖頭,道:“我就在這裡等,反正也不是很困。公臺兄若是累了,可以先回去。”

陳宮欽佩地點頭,順勢說道:“也好,那咱們就一起在這裡等一等。”

崔琰和陳宮簡單整理一番衣衫,在營帳外等候主公出來。

營帳內,三名醫師輪流給貂蟬把脈,最終確定了症狀。

“大人,經過我們的確認,的確是喜脈。而且脈力強勁而內斂,八成是男孩。我等醫術不精,只能推斷夫人已有身孕兩個月,或者是三個月。”

三位醫師向王定鞠躬,說出脈相。

王定大喜,而且有些發懵,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當爹,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貂蟬在屏風後面聽到這些後,面頰紅暈,低下頭露出淡淡笑容,臉上洋溢著幸福。

唐姬在一旁服侍照顧,羨慕地偷看貂蟬的小腹,彷彿在期望自己也能懷上孩子。

“真是勞煩三位先生了,這些小錢不成敬意,請三位先生笑納!”王定趕緊取出錢財,塞到三位大夫手中。

“多謝大人恩賜。只是……只是我等現在還不能為大人開出安胎的藥方,尊夫人身體健康,只需每日加餐即可,便無大礙。我等聽聞神醫華佗正在豫州,若是能得他診斷,尊夫人更能確保無憂。”

“不不不,尊夫人本就並無大礙,又能有何憂?不過若是能夠得神醫華佗診斷,的確可以更加穩妥。”

另外一個大夫趕緊提醒身邊的同行,讓他不要亂說話。

本來貂蟬的身體就沒有大礙,若是因為言語而讓王定不滿,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雖然王定不會濫殺無辜,但是這些大夫深諳世俗人情世故,必須要自行注意言辭。

王定倒是並不在意這些言語,現在他只是狂喜,激動不已。

“好!三位先生的劃,在下記住了,我這就想辦法去請神醫華佗。惡來,替我送三位先生下去休息,不要怠慢。”王定擺擺手,讓典韋將三個大夫送出營帳。

不等三位離開,王定便跑到屏風後面,像一個孩子一樣露出笑容,握住貂蟬纖柔嫩滑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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