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這是裘老頭多年來酒醉時常說的話。

朝汐信命卻也不信命。

她信人各有命,卻不信命由天定。

有人生來榮華富貴,有人生來顛沛流離;有人生來俊美翩翩,有人生來耳聾眼閉;有人生來就有一條康莊大道,而有人窮盡一生都不知自己是誰,該去何處。

可無論富貴貧困,俊美醜陋,亦或者健康疾病,順遂多舛,都無法阻攔人與天命的抗爭。

......

走出長竹村,朝汐進了竹林。

竹林裡大霧更甚,即使清晨的陽光格外明媚,也無法穿透這片竹林內終年不散的大霧。

她站在偌大的青川山脈前,沉了口氣。

青川山脈不比別的山丘,它不僅僅高聳入雲,山勢更是崎嶇嶙峋,壁立千仞,徒手爬山難度很大。

朝汐雖說有兩下子三腳貓功夫,但奈何無法飛簷走壁,徒手爬山實在是太過危險。

但不爬過青川山脈,便到不了世界的另一頭,看不得天下,找不到家。

朝汐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爬上青川山脈。

她找了一處落腳點稍微安穩些的地方,開始咬著牙仰著頭,扒著石頭往上爬。

大概爬到半山腰的時候,頭頂的太陽已經升到正中,八月末的午後,絲毫感受不到初秋的涼爽,烈日炎炎,曬得朝汐頭暈腦脹。

她仰著頭往上爬,汗水已經佈滿了她整個臉龐,有一滴汗不偏不倚,正好流到她的眼睛裡,頓時變得刺痛無比。

她使勁眨著眼睛,卻騰不出手來擦擦不斷流下來的汗水。

眼睛睜不開,卻在眯成一條縫的時候恍然看到身旁有一名男子,距離她大概三五米,腰間繫著一根繩子,正在利落地往上爬。

看他的身形與速度應當是個練家子,或者是一名修行者。

朝汐被汗水迷了眼睛,而僅存的視線卻全部關注到隔壁那名爬山的男子身上,絲毫沒有發覺,腳下的岩石已經鬆動,細碎的小石頭正在滾滾而落。

那名身手矯捷的男子一躍而上之時,朝汐腳下的整塊大石頭突然滾落,腳下一空,她這才回過神來,措手不及忙去找落腳點。

可惜再次踩到的石頭也鬆動了,再次踏空時,她緊緊抓著崖壁的手已經開始下滑,指尖瞬間摩擦出血來。

又是一段倒黴時刻。

她咬著牙撐著,一根粗繩從上而來,繞了幾個圈正好纏住朝汐的腰。這根粗繩正好借給她一個力,她這才抓穩踩實,化解了危機。

她感激地朝上望去,卻只看到男子收回繩子,挑了挑眉,露出一個猶如放蕩公子哥一般的輕浮笑容。

登上山頂,那名男子居然坐在山巔中等她。

朝汐爬上山頂,站定,而後衝他微微拱手,說道:“多謝少俠出手相助。”

男子挑了挑眉,一副戲謔的語氣說道:“少俠?你以為拍武俠片兒吶。”

朝汐皺了皺眉,並未理會他的奇言怪語,尷尬地笑了笑便開始琢磨下山的辦法。

“怎麼?小姑娘,我可是救了你,你就不表示表示?”

“你想要什麼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