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話外,姜楚沫都在諷刺著姜楚宜,收買人心又如何,還不是落得一場空。更重要的是,她姜楚沫才是將軍府的嫡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想跟她鬥,姜楚宜還不夠資格。

姜楚沫面色鐵青,一口銀牙盡碎,握著手帕的手指關節已經泛白。一雙桃花眸秋水波光,長睫微斂,斂不盡眼裡的憤恨和陰狠。只見她一改往日溫和形象,一臉怨毒的仰頭與姜楚沫對視,氣勢上卻已經輸了一大截。

“大姐姐,前幾日柳瑜妹妹慘死在你院中,此時你可知曉?”姜楚宜不甘,咬了咬牙以柳瑜之死相問,氣勢甚是逼人。

姜楚沫挑眉譏諷,“柳瑜死了與我何干,宜妹妹這般詢問,莫不是暗指我殺了柳瑜?”

姜楚沫反嗆,態度強硬,目光凌然。

姜楚宜也絲毫不謙讓,將頭偏向一側,不去看姜楚沫眼裡的譏諷。她的目的很明確,就是送姜楚沫下地獄。

柳瑜已經死無全屍,姜楚宜想要以此來問責姜楚沫,人證物證她都已經準備妥當,這是唯一的機會,她斷斷不會輕放!

“大姐姐,此事不是隨你三言兩語就可以瞞天過海的。”

再次回頭,姜楚宜已經面露難色,眉宇間滿是擔憂,一副替姜楚沫著想的樣子,“有人曾看到柳瑜妹妹在你院子裡出現,之後便沒有了蹤跡,如今已經斷定柳瑜妹妹死在了你院子裡。你我本是姐妹,我怎麼會害你,此事若是驚動了京兆尹,姐姐難逃牢獄之災啊。”

“啪啪啪……”

姜楚沫連連拍掌,對姜楚宜的演技表示讚賞。變臉果真夠快。好一處姐妹情深的戲碼,好一副替她著想的面孔。

姜楚宜的這番話,看似是在勸說姜楚沫,實則是已經給姜楚沫定了殺人之罪。同時也暗暗威脅姜楚沫,若是她不肯招認,便將此事告知京兆尹。

“妹妹此番深情感動天地,更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只可惜都是廢話。”姜楚沫目光徒然一凜,周身寒氣逼人,後背離開了門板,慢慢的朝著姜楚宜走過去。

姜楚沫向來都不是什麼善人,對於姜楚宜這類綠茶婊深惡痛絕。擺出一副令人憐愛高尚無私的模樣,卻總是背地裡做些骯髒下作的勾當。

她不是男人,吃不慣姜楚宜這一口,撕爛她的美人皮倒是可以考慮。

想要將柳瑜之死栽贓在她的頭上,她姜楚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湖藍見狀,一個箭步擋在了姜楚宜的面前,秀眉緊蹙,眉眼間滿是擔憂。姜楚沫是出了名的惡人,她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殺人嫖娼,打架鬥毆,若真是出手殺了姜楚宜也不是不可能的。

眼見姜楚沫已經到了自己的眼前,湖藍竟然被她冷眸威懾的有些心虛,拉開步子的雙腿顫顫巍巍。

“大小姐,你要做什麼。”湖藍護著姜楚宜,不讓姜楚沫靠近她半分。

“呵呵……”姜楚沫冷笑,意味深長的瞥了湖藍一眼,“倒是個忠心的丫頭,可惜分量太低。”

姜楚沫抬腳踢向湖藍下肢,她欲還手,姜楚宜又伸手扯了她的衣角,湖藍沒有動作便被姜楚沫踹到在地。

姜楚宜深吸一口氣,故作驚恐的看著姜楚沫,柔弱的開口,“大姐姐,你這是何意?我好心來提醒你柳瑜之事,你何必給我難堪!”

一旁的湖藍十分配合,抱著腿痛苦的扭動著身子。周圍的一干奴才見狀,紛紛側目低語,指責姜楚沫的不是。

冷眸環視一週,姜楚沫的表情依舊淡漠,嘴角微揚擒著一抹嘲諷,“宜妹妹的確是好心。”

好心的過頭了。

此時京兆尹胡寅已經在柳氏的陪伴下出現在了樂庭軒的門口。柳氏所中之毒已經解開,只是臉上還留有疤痕,以輕紗遮面,卻依舊遮擋不住她怨恨的目光。

見到救星來了,姜楚宜連忙回頭看向京兆尹和柳氏,桃花眸泛著點點淚光,委屈鋪面,輕咬著下唇。不得不說,是個男人都會被姜楚宜這楚楚可憐的模樣所打動。

“胡大人,母親。”姜楚宜施施然行禮,逶迤行至柳氏身邊,輕挽柳氏胳膊。

“姜楚沫,你要胡鬧到什麼時候,瑜兒的命已經給了你,你如今還想要宜兒性命不成?”柳氏孱弱的身子被氣得發抖,厲聲呵斥道,話語裡滿是無奈與痛心,眼神卻極是陰狠。

姜楚沫冷笑,看著柳氏與姜楚宜,隨後目光移到了胡寅的身上。四十多歲的模樣,瘦如柴骨,一身官袍鬆垮的架在身上,他的眼裡盡是厭惡與嫌棄。

這種眼神已經見怪不怪,姜楚沫的作為傳遍街頭巷尾,要是胡寅沒有這個眼神,她反倒會覺得奇怪。

外頭的流言蜚語滿天,唾沫星子也足以淹死姜楚沫好幾次的。若是在意這些,她早就活不成了。

迎著胡寅的蔑視,姜楚沫毫無畏懼,滿不在乎。柳瑜是蕭恆炎所殺,與她無關。她倒是不信,這個胡寅敢問蕭恆炎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