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如此想,臉上卻絲毫不顯,秦施施輕輕笑道:“沒想到連下官的這等小事水大人竟都放在心上。”

水清一笑,“這怎麼能是小事呢,秦司務這婚事,本官就算在牢裡也深深的記著,一絲都不敢忘。”

說這句話時,水清的語氣咬的特別重,明顯是話裡有話。

秦施施蹙眉,腦中忽然劃過一抹靈光。

難道,毒死皇后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讓她嫁不成傅雲辭?

帶著這樣的疑惑,秦施施試探:“殺雞焉用牛刀,水大人是否太看得起下官了?”

水清也笑,看了花世象一眼,“輕敵會釀成大錯,本官可不會犯這種錯。”

當初花世象就是沒將水清放在眼裡,才會被他一步步蠶食,落到現在的地步。

所以,水清是將現在的自己,看成從前的他了嗎?

他不惜折損一個皇子毒死皇后,目的只是為了阻止她嫁給傅雲辭而已……這未免太荒謬了。

“下官弱女子一個,就算嫁給攝政王也只是深閨婦人而已,竟叫水大人如此上心,實在受寵若驚。”秦施施淡淡開口。

“弱女子?在我看來,秦司務能抵上百個高門千金,怎能叫本官不上心呢。”水清眸光銳利。

一個自己能抵上百個高門千金,這是何等的讚譽。

可秦施施卻笑不出來。

被自己的敵人如此放在心上,實在不是什麼叫人開心的事情。

在進丁草堂之前,秦施施整理好心情,抬腳走了進去,然後就發現草堂裡氣氛不對,目光一掃,頓時一愣。

被她目光定格的少女也是身子一僵,臉脹的通紅,如果地上有縫,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水……澐。”秦施施似笑非笑的開口。

水澐抬起青紅交加的臉,低聲喚道:“秦夫子。”不過是短短三個字,卻似乎差點將舌頭扭斷。

看來是水嶸煙那邊的枕頭風起作用了,水澐被免去了掃地的懲罰,重新回到了易堂,只不過進的是最不入流的丁草堂,還恰恰成了她的學生。

對於水澐這樣驕傲的人來說,這樣恐怕比讓她去掃地更加羞辱吧。

“水小姐不是被逐出易堂,在書院掃地麼,如何會出現在這丁草堂?”秦施施明知故問。

水澐一張臉紅的能滴血,眼睛死死盯著秦施施,嘴唇差點咬出血。

興許是默默在心裡做了疏導,慢慢的她的臉色恢復一些,開口時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十分平靜。

“皇上惜才,所以特地下旨讓我重新回易堂。”

還皇上惜才,真是到哪兒都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

秦施施笑笑並不揭穿,目光看向其它臉色不虞的學生,低低道了聲上課。

原本臉色不虞心思散漫的學生們立刻坐正身子,認真的拿出書本開始上課。

瞧見這一幕,水澐眼底忍不住劃過一抹訝色。

這……還是她從前所知的丁草堂嗎?

抬眸看向前方那身著道袍一身沉著的少女,她的心不知為何慌亂的跳了一下,心底竟冒出個可怕的預感,可隨即她便好笑的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呢,丁草堂裡全是廢物,就算給他們一輩子,也絕對進不了青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