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姑娘會看診開個藥方還說得過去。

可方才她說的那劑猛藥卻並非藥書上記錄的,那是他方才在看過老夫人以後,根據老夫人的脈象現場搭配的。

可小姑娘竟然當場說了出來,且一字不差。

見江遠鶴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寧太尉也覺出不對,於是問道:“江大夫,難道這丫頭說對了?”

老夫人也歇了怒火,充滿好奇的望著江遠鶴。

婦人冷哼,“怎麼可能,江大夫這是氣著了,太尉大人,請您速速將這野丫頭逐出去,別讓她在這兒妖言惑眾!”

“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寧玉兒立刻懟回去。

婦人眼圈一溼,又‘嗚嗚’的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感嘆自己命苦。

寧玉兒白了她一眼,懶得再搭理。

這時江遠鶴終於回神,他看向寧太尉,點頭道:“回太尉大人,這位小姐說的一字不差。”

“哦?”寧太尉也有些驚訝,雖然他不懂醫理,但也知道,能一字不漏的猜中別人的方子,可不是簡單的事情。

老夫人也來了興致,再看向秦施施,目光便少了幾分銳利。

“小姑娘,你叫什麼?”

“回老夫人的話,民女姓秦,名施施。”

老夫人年紀大,知道攝政王和一姓秦的人家訂了親,但卻不記得對方的名字,是以只當秦施施是普通人家。

聞言便笑著點點頭,“那你再說說,江大夫的方子哪裡不妥,你要是能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就用你的藥。”

秦施施微微一笑,忽然上前幾步,走到了老夫人身邊,躬下身子,貼著老夫人的耳朵說了一句話。

她說完話後,老夫人的臉色明顯有些羞窘。

“老夫人,行醫講究望聞問切,這其中缺了一環便會令診斷結果大相徑庭,您身體的異常不和大夫說,那大夫就無法準確的知道您的病症,因此開出的藥方始終無法治癒您的病情。”

秦施施立在老夫人面前,輕聲說道。

“可是,這……”老夫人面色尷尬,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看見這副情景,江遠鶴皺了皺眉,寧太尉則滿臉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娘,您隱瞞了什麼病症?”

老夫人更加尷尬,嘴唇囁嚅許久,才小聲開口:“我…我有十分嚴重的便秘症,每次都是十多天才能艱難的排一次便……”

說到這兒,老夫人實在說不下去。

如此尷尬的事情,當著這麼多人,老人家實在無法啟齒。

而江遠鶴在聽到這句話後,似想到了什麼,頓時臉色大變,不禁問道:“老夫人此種症狀發生多久了?”

老夫人道:“半年了。”

江遠鶴抽了一口冷氣,猛地扭頭看向秦施施,目光明亮,竟是充滿了感激,“小姑娘,幸虧你開口阻止我,否則……”

寧太尉和老夫人都是一臉莫名,不明白江遠鶴為何如此激動。

就在寧太尉和老夫人疑惑時,江遠鶴忽然屈膝跪了下去,整個人匍匐在地,顫抖開口:“老夫人的脈象看似脾胃虛寒,可若是根據症狀一同診斷,情況大相徑庭,老夫人並非脾胃虛寒,而是脾火旺胃津熱。”

“此症需用溫補之法,慢慢治療,如若用那猛藥,便會令體內的火氣越發旺盛,老夫人的身子本就虛弱,兩相碰撞,性命……堪憂……”

“啊!”老夫人臉色大變。

寧太尉同樣變了臉,眼底逐漸浮起怒色,“你說什麼?性命堪憂?還自稱神醫,本官看你根本就是個庸醫!”

聽見老母親差點便沒了性命,寧太尉瞬間翻了臉,先前的和善通通消失,直接抬手喚來侍衛。

“來人,把這個庸醫剁了餵狗!還有這個蠢婦,一起丟出去!”

婦人早已嚇白了臉,立刻跪下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