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周媒婆,被請出尤府時連帶先前給的銀子也被拿走了大半。

“您辛苦跑了這一趟,這剩下的銀子是您的辛苦費。”

小丫頭倒是一臉講理的模樣,可眼角眉梢都是不屑。

周媒婆心裡的火就像澆了油似的,越燒越旺,恨不得衝進去把銀子搶回來。

白花花的銀子,她就是說十門親也拿不到那麼多銀子,現在竟然活生生的被拿走了!

簡直是欺人太甚!

“咦,周姐姐這是這麼了?跟人吵架啦?”

周媒婆抬頭一瞧,發現是隔壁的顧大嫂。

她眸子一轉,嘆了口氣:“唉,這年頭不講理的人可真多,今兒我可算是見識到了。”

顧大嫂一聽立刻湊過來問:“怎麼了?是不是那尤家人生事,對了,你不是去尤府幫著清點聘禮了嗎?怎麼又出來了?”

不等周媒婆回答,那顧大嫂又好奇的打聽了一句:“要不是你說,我還不知道尤氏要給她兒子提親呢,尤氏到底想求娶哪家姑娘?我見尤家嬸子喜氣洋洋的,不會真的要求娶彩兒吧?”

說完顧大嫂又搖搖頭,“不對啊,最開始他們兩家是有說親的意思,可後來尤家嬸子說彩兒年紀還小,還想再等幾年,這事兒就沒人提了呀。”

當初秦施施為就傅雲辭離京,惹怒皇帝,皇帝一怒之下削了尤皖輕二品夫人的封號,尤府一下子就從天上掉到了地上,又是被皇帝厭惡的人家,平頭老百姓都不敢接近,怕被連累。

這尤家嬸子也是一樣,雖然心裡還是把尤家嬸子當成好姐妹,可明面上卻是不敢與她走近的,至於那婚事一說,她自然是不敢再提,見個人就拐彎抹角的澄清,也是怕被牽連。

顧大嫂覺得這也是人之常情,古話不說了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何況是本就沒有任何關係的鄰里呢。

可理解是理解,這事兒尤家嬸子做的不地道……

這些想法在腦子裡一閃,顧大嫂滿眼敬佩的忘了一眼尤府的大門,對周媒婆道:

“這尤氏倒是宰相肚子裡能撐船,這要是換做我,我心裡肯定不舒服,死也不會和那尤家嬸子做親家,何況現在這尤氏還又輝煌了,不愧是能交出秦施施那樣聰穎孩子的女子,就是比我們這一般人有氣量!”

見顧大嫂終於說完了,周媒婆拉著顧大嫂走到了角落,壓低聲音說道:“你可看走眼了,我告訴你,這尤氏根本就瞧不上那秋彩兒!”

顧大嫂立刻豎起耳朵。

“尤氏和尤家嬸子這兒女親家其實在尤氏還落魄時就談了,後來尤氏不是靠著女兒輝煌了嗎,就對這婚事不滿意,明裡暗裡沒少輕視尤家嬸子,後來她被削成庶民,那態度立馬反轉,就怕秋彩兒跑了。

尤家嬸子是個心軟的,念著舊情,只是明面上與尤氏劃清界限,其實還是準備把女兒嫁過去,暗中對尤氏更是多有幫襯,可世事難料啊,現在尤氏又輝煌了!”

“所以她又嫌棄人家彩兒了?”顧大嫂飛快接話。

周媒婆點頭,又補了一句:“尤氏今日想要求取的是花家的千金小姐,可她暗中卻放出訊息,說彩兒非他兒子不嫁!這樣一來誰還敢上門提親?這分明是想讓人家彩兒給他兒子做妾啊!”

“太可惡了!”顧大嫂聞言氣的臉都紅了,“這不是糟踐人麼!”

“唉,”周媒婆又嘆氣,“你可小點聲兒,我就是看不下去說了一句,就被打出來了,那府裡的惡奴還趁機把我的荷包搶了,這和強盜有什麼兩樣。”

顧大嫂一聽頓時氣的渾身直抖,望著尤府大門恨恨說道:“虧我還到處向人誇尤氏呢,我真是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