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疑心起,訴過往(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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姤兒覺得呂岩看自己的眼神好像突然有些奇怪,又無法確定,便不管他,照常回屋收拾後上了床。呂岩看了會兒書,然後鋪上地鋪準備睡覺,姤兒方才休息過了,並不困,便看著呂岩整理被鋪。突然,姤兒看見了夾在呂岩枕頭裡的銅串,內心不禁一動。
夜半,屋外又淅淅瀝瀝下起雨,又開始起風了。
姤兒偷偷摸摸下了床,輕手輕腳靠近呂岩頭下的睡枕,手輕輕地往枕頭底下的銅串伸去。然而,黑暗中姤兒被抓住了手,她快速伸出另一隻,又被另一隻手抓住。姤兒上腳去踹,躺著的人一個翻身躲過,兩人纏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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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刮過東邊耳房的窗戶,發出嗚嗚聲,吵醒了熟睡的呂峰。恍惚中揉揉眼睛下床關窗,呂峰聽見隔壁東廂房的聲音,登時清醒了,吞吞口水趕緊把窗戶關上,非禮勿聽,非禮勿聽啊。
此時呂岩已把銅串攥在手裡,還順手點亮了燈,和姤兒屋這頭屋那頭地對峙著。姤兒只怨自己學功夫的時候不好好練,不然早就把銅串搶回來了。
“你真不還我?”姤兒低聲說道。
“還啊,不是說好拿七個人情來換嘛,哦,今日我又救了你一命,看來是還不清了啊。”呂岩似笑非笑地望著姤兒,昏暗燈光下銅串的影子在門上晃動著。
“七件事才做了兩件,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姤兒埋怨道。
“好啊。”呂岩朝姤兒走近了近,說道,”那現在問你個問題,若回答的夠詳細讓我滿意,就當作另外兩件事了。”頓了頓,見姤兒不作聲,呂岩盯著姤兒的眼睛,問道:”第一,你究竟是什麼人,來自哪裡?第二,你為什麼對虞鄉的病症如此上心,不惜代替林錦將禍患引到自己身上?”
姤兒看著呂岩,倒映著燭光的眼睛動了動,然後悶聲轉身,一頭倒在床上蓋上薄被開始睡覺了。呂岩微微皺了下眉,也沒說什麼,熄了燈也躺下了。
半晌,姤兒緩緩開口,打破了這安靜:
“我生在東邊很遠的一個村子,那是個依山傍水、雞犬相聞的好地方。”
呂岩睜開了眼。
“可是,九歲那年,村裡人相繼患上怪症,先是身上長紅斑,發熱嘔吐,然後斑塊腐爛,村裡人要麼高燒而死,要麼腐骨而死,還失蹤了十幾人。外鄉都把村子封閉起來,那段日子,像噩夢似的,籠罩著整個村子。”
“母親終日在外跟著當地的縣令扶助救人,直到有一天,母親拿著一塊鱗片,和我上次在虞鄉發現的一樣的鱗片,端詳了很久。第二日,她叮囑我千萬別亂走,便出了門,可是,她……”
呂岩聽到姤兒喉嚨逐漸哽咽起來,有些不自在。呂岩起身坐著,看那床上背對著他的姤兒,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她沒再回來……我哭喊時沒有回來,村裡病情迅速好轉時沒有回來,我夾在奔走相告的人群中不停地走著尋著,也沒把她找回來……直到有人來,帶走我,和其他小孩子一起從師學習……才慢慢接受他們說的,娘消失了,回不來了……”
黑暗中,姤兒已開始抽泣。呂岩不知不覺中已坐到了床邊,伸出手猶豫不決地觸著姤兒頭頂的髮絲。感受到一雙手的靠近,姤兒轉身一把抓住它,俯在呂岩身上哭起來。
聽著姤兒啜泣聲越來越大,呂岩一邊伸出另一隻手輕撫著姤兒,一邊暗想”完了完了這可怎麼辦”。之所以急切地想知道姤兒的來歷,是因為下午扔石頭把呂岩叫出去的那個人。呂岩認得,是在婚禮上和小凌在一起的少年。那人自稱竹影,他警告呂岩當心姤兒,說她不是人,那日在廟中看到姤兒施妖法擊退了黑衣人,被姤兒發現,便遭到她的追殺。
呂岩自是一臉不信地回了府,但看向東廂房時,呂岩突然想起來,那日倘若靠姤兒之力對付那些黑衣人,確無勝算,何況還拖著自己這個拖油瓶。劍尖有毒,姤兒將其吸出,卻面色如常。今日木柴潮溼,呂峰試了好久都生不起火,姤兒在一旁卻突然成功了……這些種種,讓呂岩不得不對姤兒的身份充滿好奇了。
只是現在……
姤兒一手抱著呂岩的大腿,一手緊緊拽住呂岩的手,頭埋在呂岩腿旁,控制不住地低聲哭著。
好久,沒這樣哭過了,這些年甚至都忘了那時的滋味。可是,這個人,這隻手,卻讓姤兒安心地敞開心扉,放肆地痛哭流涕。手上的這個溫度,和十年前那個男孩手上的溫度,是一樣的,一樣溫暖踏實的。
而在呂岩的模糊印象中,也曾有過病毒橫行後的人們的模樣,他能想象到那有多可怕。呂岩平白勾起了姤兒的傷心事,無奈,只能乖乖地坐在床前,陪著姤兒慢慢平復被觸痛了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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