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岩不得不承認,這是個讓人心焦卻不得不遵從的方法,石牆一直在動,若是在不全然瞭解它的規律的情況下隨意走動,只會陷入陣法之中。現在唯有以靜制動,才能認準方向,一步步向圓圈的中心靠近。

“真是個好方法。”呂岩倚在牆上,等著面前的石壁移動出縫隙,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

“總比胡亂走得好。”薛亮倚在呂岩旁邊的牆上,嘀咕著回應道。

“走丟的不是你妻子,不著急......”

“呵,我倒希望是啊。”

“哎我說,你的臉皮是不......”

“噓——”

呂岩和薛亮一同直起了身子,眼前的石壁沿著中間的裂縫分成兩塊,向兩邊緩緩移開,悶在裡面的打鬥聲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

“就在裡面!”呂岩聞聲迅速繞著石壁飛跑著,薛亮緊跟不上,落在了後面。

穿過最後一堵石牆右拐,呂岩被洞內的光亮照得眼睛一片白,待眨巴了幾下適應之後,他才看清眼前這洞窟的模樣。

光亮是從洞窟高處的圓洞照射下來的,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滴從亮光處落下,淋溼了洞窟中間被打磨平的寬敞的石地面,又化成水流淌進了石面四周的小溝裡。

石面的一邊,一隻又瘦又高的白色細犬被拴著脖子,不顧一旁齜牙挑釁的朝兒,一個勁兒地舔著流進溝裡的雨水。而石面的另一邊,姤兒和相恆道長因突然出現的呂岩停住了手,分開對峙著。

“好哇,沒想到你們真能找到這裡來。”相恆道長一改平日裡的和藹之笑,瞪著不大的雙眼,冷臉說道。

“就是你!是你指使它去吸走了那家人的精魂,又縱火燒人,你這個妖道!”姤兒回想起男童眼前灰臉死去的模樣,聲音有些發顫。

相恆道長見呂岩堵住了出路,拔下劍鞘步步逼近,心道不妙,忽然一個跟斗,躍到了細犬旁邊。那隻細犬抬首叫了幾聲,一雙玉石眼在相恆道長念起咒後慢慢變得血紅,身體也越發狂躁起來。

“去吧!”相恆道長一聲喝令,解開了細犬項圈上的繩索。

細犬伸著雙爪在地上發瘋似的摩擦著,突然一仰頭,胸前亮起了紅光,向呂岩撲了過去。

“小心!”姤兒叫著飛身過去,護住了呂岩。細犬在騰空而起的時候,一旁的朝兒也隨之躍起,咬住了細犬之前受傷的那條腿,將它拖下了地。

呂岩趁機提劍越過撕咬在一起的它們,向相恆道長刺了去,相恆道長展臂一揮,手中的拂塵甩出一道白光,擋開了呂岩的劍刃。

見識到相恆道長的法術,呂岩嘴角微微翹起,眼中劃過一絲遇見敵手的欣喜,他收劍起勢,暗自運氣念起咒,將平時學的攻守之法匯於劍上,再次向相恆道長迎了過去。

細犬落到地面,腳上吃痛,猛的一踹,朝兒被重重地甩到了石牆上。

姤兒見細犬胸前的紅光越來越亮,急忙提氣運功,一隻手將溝中的雨水吸成一股水繩,纏住了細犬,另一隻手伸向細犬,五指張開著聚力吸引那團紅光。紅光在吸力下上下跳動,然後慢慢的往脖間挪動。

正在此時,薛亮進來了。

和呂岩纏鬥的相恆道長雖然佔了上風,但見對方越鬥越來勁兒,一旁的細犬又被束縛了住,焦灼之際,見又進來了一人,心念一轉,旋手向呂岩奮力一擊,然後抽身向薛亮衝了過去。

呂岩和姤兒一齊向薛亮護了過去,一前一後夾擊間,相恆道長突然調轉方向,發掌拍向了細犬。細犬痛叫一聲,身子向薛亮摔去,已經被提到脖間的紅光閃爍著,忽然射出一縷光線。

光線射在薛亮身上,就像火苗仍在了柴堆裡,薛亮的身上燃起了白光。呂岩心覺詫異,然而還未來得及趕上前檢視,便被相恆道長的拂塵攔住了去路。

見薛亮的面色霎時間變白,姤兒一陣膽寒,正要發力阻止,眼前略過了朝兒的身影。它向那細犬攻了過去,卻被一道紅光阻了住,懸在半空中,身上也散出了白光,越來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