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望他,目光憂鬱而深切:“是不是你做的?”

他收住笑:“是,也不是。”

她眉心一蹙:“認真回答我。”

他緩和了一下神情:“幽夢,我知道有人要對你的馬下手,於是我在暗中將你和太子的馬對調。”

她將信將疑:“那為何我和皇兄的馬還是都出了問題?”

“我能阻止有人害你,但我無法阻止別人害你皇兄。”

她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害我們的是兩路人?”

她心下推敲,以他剛才的口氣,便是預設了丞相的確是要害她,可丞相卻不可能害太子。

他目色微寒:“你仔細想想,若我存心想害死你,需要這麼麻煩?”

是啊,他們那麼多次親密,可供他下手的機會很多,只要他想,哪怕是吻她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置她於死地。

幽然昨個問她,做過最刺激、最瘋狂的事是什麼,其實她捫心自問,有關這個男人,與她做出的事,哪一件不刺激,哪一件不瘋狂?

她苦笑著嘆了口氣:“我以為你是受了丞相指令,要趁狩獵替他除去我這顆眼中釘。”

“所以你見到我一點都不高興,就是在氣這個?”他突然好想抱緊她,可就在他要將這念頭付諸行動,她又是一番冷言冷語,將他炙熱的愛意拒之門外。

“我氣你陰晴不定,總讓我猜不透。氣你滿身邪氣,讓我害怕,每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幽夢垂眸自顧說著,越說越委屈,“氣你總像鬼魅藏在暗處,對我百般算計……”

他安靜地看著她哀怨自己,她驀然抬眸,含情脈脈地注視他:“可便是你這樣的男人,卻讓我不可救藥地愛著。”

他心念一動,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能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他們沉默地對視一會,他的手滑落至她身下,托住她的腰,有意攬她靠近自己,近到四目相對足夠曖昧,然後清朗一笑,如雲破月出:“那現在還氣麼?”

她依然端得冷若冰霜:“氣。”

他俯首在她唇上輕柔一啄,再寵溺地看她:“現在呢?”

她強忍住想笑的衝動,傲嬌地癟著嘴,心想這麼簡單一下就沒了?她是這麼好打發的女子麼?哄人哄得也太沒誠意了。

“氣,還是很氣,氣得想吃人!”

他的唇迅勢襲來,不容商榷地封住她的嘴,連帶她的呼吸都一併截住,如她所願的一番強勢碾壓,心中隱約惆悵,這壞東西真是可惡,被他調教得,愈發貪心不足了。

多數時候,她牴觸他的霸道,可有些時候,她又喜歡他的霸道,甚至為之痴迷,她就是這麼一個矛盾的人。

這次他吻得深情似海,纏綿悱惻,令她很快便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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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王妃帶著漓風到咲妃帳中給她請安,兩位母親坐著閒話家常,聊著聊著就聊起了育兒經,漓風在旁尷尬地一言不發。

“都說生女兒省心,可咱們這家子倒是反過來了,我家漓風自打在孃胎裡就乖順,沒讓妾身吃什麼苦頭,反而懷璃雪時遭盡了罪,鬧得厲害了簡直吃什麼吐什麼,果然不負眾望,生下這麼個小魔星。”沐王妃不厭其煩地數落小女兒,可眼裡壓根藏不住寵愛的笑意。

“本宮懷幽夢時日子也苦,不過咬咬牙也算挺過來了。”咲妃是在皇帝東巡時臨幸,生產後才被接入宮中,賜了名分,這在宮裡宮外都不是什麼秘密,咲妃優雅地低眉飲茶,又道,“這女兒嘛,嬌養的難免年少氣盛,長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