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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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月朗伸手一攔:“注意你的手臂!”她這才想起來,嘿,揍人都沒法揍。
駱銀瓶重新坐回臥榻上,轉著眼珠子:“方才的事情,還沒有同韓公子商量完呢……”
韓月朗調整身子,坐正,亦正色道:“老張與我說,劇團目前缺一個湊角,一個幫事,你和你弟可願意幹?”
“願意願意!”駱銀瓶喜得眼睛裡放光。
“不過,本院不招撒謊了人。所以入院之前,你弟說你們會的那些才藝還要測驗。他要打鼓和唱詞,你要試試琵琶、箜篌、雜耍,跳大神就不必了。”
駱銀瓶應聲道:“這個一定。”
韓月朗點點頭,道:“你隨我出去吧。”
駱銀瓶頭上冒小問號,去哪?韓月郎卻沒有多言,伸手把門輕輕一推,門外偷聽的見風消差點跌倒。
韓月郎沒追究,手一揮:“你倆都隨我來。”姐弟倆亦步亦趨跟在後面,沒走到二十來步,就停了。
之前為韓月朗扇風的年長者,正候在這裡。簡單介紹了幾句,原來他是明月劇院的總管事老張——至於老張全名叫什麼,韓月朗沒有交待,姐弟倆也不敢問,就先這麼喊著吧!
老張領二人去辦入院手續,韓月朗則獨自離開。
明月劇院的後院,出乎意料的大。
重重又疊疊,許多棟高矮錯落的樓。據說好些是演員的宿舍,角兒們可以選擇住在劇院,例如韓月朗,也可以選擇住外面——當然像駱銀瓶和見風消這類等級的,就沒得選,排不上院內宿舍的號。
老張帶著姐弟倆登上一棟小樓,左轉又右轉,進入一個十字拐角,屋簷的影子投射在走廊上,同欄杆造成的陰影一起,把走到劃分成許多小格子。老張走到最裡面一間,掏出鑰匙開了鎖,門被推得發出“吱呀”一聲。
老張道:“這裡頭有些樂器,娘子和公子奏一奏,老生聽聽,是否可以。”駱銀瓶和見風消隨老張跨進屋內,迎面撲來一股子揚塵味,嗅得出這屋子許久沒人來了。
老張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旁的樂器,這會都有人在練,要委屈二位用這些舊的了。雖然舊,但調一調,音還是好的。”
老張說完,依次取來琵琶、箜篌、鼓,又詢問駱銀瓶雜耍是要碟子、碗還是傘?駱銀瓶回答隨意都行,老張便取了碗來。
老張先讓見風消打鼓和唱詞,見風消敲敲打打一番,又喊了兩嗓子,不多,但是夠表現的了。
老張捋了會胡須,沉吟半晌,道:“郎君素來嚴厲,往常似這樣的核驗,他都要親自在場的。”說著話鋒一轉,肅穆起來。“若他在場,公子你是過不了關的。”
“那怎麼辦?”見風消問道,忽然覺得心拔涼拔涼。
老張道:“這會老身做主,倒是可以錄你。但是配角做不了,你就做個劇團幫事吧!”幫事,是行內好聽的說法,說不好聽的,就是打雜。掃地拖地賣門票,縫衣擦匾收道具,演《龜茲情》的時候往天上潑酒,這些都是幫事的分內事——但就是上不了臺,哪怕去演樹墩子或者大石頭也不行。
樹墩子大石頭柳樹都算配角。
“輪到你了!”老張同駱銀瓶說,直接忽略掉見風消複雜的面部表情。
駱銀瓶開口問道:“韓公子今日不在場,是因為《龜茲情》砸了麼?”
“唉!”老張直嘆氣,“是啊!那絲掛背後,少說也演練過百來次了,沒見斷過,怎麼到了正式上臺反倒出岔子了呢!”
駱銀瓶感嘆:“退票得賠不少錢吧!”
老張道:“錢倒是小事,就是郎君對自己也嚴厲,這還是第一次砸場,只怕劇院聲譽蒙灰……唉唉說岔了,這些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兒,快彈琵琶!”
駱銀瓶點點頭。她的雙臂使喚不了,於是見風消將琵琶舉低,配合著駱銀瓶的十指。她先調音,而後起手一撥,老張立即抬頭望了她一眼,眼神中滿是驚詫。
駱銀瓶彈完琵琶,又命見風消扶住箜篌,她彈。
皆奏歡快的曲調。
彈完,老張笑道:“若是郎君在此,你也能過了。娘子的琵琶和箜篌師從何家?”
駱銀瓶道:“不是名家,洛陽本地師傅教的。”
“哦、哦,原來如此。”老張點頭,又把碗拿出來,讓她頂碗。
駱銀瓶應了聲好,也不顧忌地上髒,讓見風消扶著她躺倒。接著,見風消把兩只碗放到駱銀瓶的兩腳上,她立刻就頂著碗就轉起來,轉得飛速,過會又慢下來,兩腳一抖,兩碗輪流換了位置。
“噗嗤!”忽然聽到見風消的笑聲,接著老張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駱銀瓶心下一沉,莫不是哪裡做得不好?便解釋道:“張管事,若非臂膀傷了,我兩隻手也能轉碗的,改天再同你演示。”
老張一邊笑,一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