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這四字是駱銀瓶的第一反應。

她拆開來看,只小小一張玲瓏信紙,上頭一字也無,歪歪扭扭畫了滿池的荷葉和荷花。

這……真是給她的?駱銀瓶回想韓月朗的話,“我再給你一封”。我、你,都很確認,確定以及肯定這封信是出自他手,寫給她的。

可是無字天書,蒼天啊,完全想不明白啊!

駱銀瓶腦殼疼。

加上要彩排了,她便把信收起來揣在戲服裡。

今日的排練還算順利,唯一曲折的是卸妝,洗了三四遍都是厚厚的泥——妝太重了。後來好不容易卸完,駱銀瓶早忘了信的事。

信還在戲服裡,落在明月劇院了。

不過信裡的畫駱銀瓶還記得。

她回去閑了,開始細細琢磨荷花和荷葉是怎麼一回事?

往淺了想,韓月朗他出去玩寫生了!

往深了想,莫不是想鼓勵她,初次登臺不要怕,如當季的荷花一樣盛放?

總不能是勸佛出家吧!

駱銀瓶斟酌再三,覺著往深了想最有可能。

來而不往非禮也,她也要回一幅)封畫)信給韓月朗呀。

荷花荷葉畫得歪歪扭扭,應是韓月朗自己畫的,那她也得親手作畫,禮節才算到位。

關外流行壁繪,駱銀瓶小時候可沒少跟畫工們混。她避開見風消,備好筆墨作畫。

畫什麼合適呢?

駱銀瓶靈光一閃,一蹴而就。

畫畢,她直搖頭:嘖嘖,跟畫工混得多,但精髓並未學到。這麼一比,跟韓月朗大哥不讓二哥,都差勁!

翌日,韓月朗收到了駱銀瓶回信。

來往人多,韓月朗眼皮一垂,很冷靜地將信件放進袖袋裡。

作為主演,他一天自然是忙忙碌碌。到了晚上,本打算歇息時,卻被朱大醉拉去喝酒了。

說是喝酒,其實是同他商議棘手的事。

酒館大堂吵雜一片,喝醉的客人們或是高聲吟唱,或泣表衷心。喝醉了,什麼樣的人都有。

朱大醉同韓月朗在包廂裡喝酒,議事。

朱大醉似乎心情不好,聽著外面腦嗡嗡,心中鬱躁,大吼道:“來人!”

外頭小二忙不疊跑進來:“郎君,有何吩咐?”這個郎君,喚的是自家主人朱大醉。

朱大醉不滿道:“叫樓下吵吵的都安靜!”

小二哈腰點頭出去了,但過了好一會兒,外頭囔囔不見聲小。朱大醉氣得用盞捶桌子:“怎麼還沒解決?!”

“回郎君,他們說不出聲哪能算喝酒?喝悶酒就不痛快了!”

“他們痛快老子就不痛快了!”朱大醉站起來,指揮道,“跟他們說,館子今兒早打烊!”

小二怔一怔,領命去了。

待到朱大醉重新坐下,怒氣漸漸緩和了,韓月朗才不緊不慢問道:“怎地發這大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