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這層,咳咳,我在你樓上。不用害怕,別說世間上根本沒有鬼。即使有鬼,我也能將它生吞活剝,揍它魂飛魄散。”

觀察到詹薇玉臉發白,畢竟是個女人,住在空無一人,又死過人的樓房,畏怯在所難免,遂出言安慰。

“……恩。”

“接下來,你有沒有自己打算?”

房子屬於三房兩廳,只有最簡單的舊沙發和承重牆。房子久無人住,密佈灰塵。詹薇清掃沙發的塵埃,眼神霍然迷惘:“打算?”

這一年來,她幻想過無數次逃出那個“魔鬼”的陰影。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但是此刻她才發現,沒有任何對未來的人生計劃。或者說,她此前最大渴望是離開那個“家”,除此之外,任何的路都來不及思考。

“算了,休息兩天再說。”陸凡也覺得過急,她才從狼窟裡出來,驚魂未定,驟然能有什麼打算。

“明天我領你辦離婚手續,再回去取些衣服、物什,開始新生活。”

自從陸凡掏出舊鋼筆,詹薇就決定聽從陸凡的意見,只點了點頭。

樓房臨近小街,離著著名東海市的中文大學不遠,不時有學生經過。附近有一處小武館,傳來霹靂啪嚦的重擊沙包響聲。

位置並不偏僻,只是令人聞之色變、毛骨悚然的死人兇案和鬧鬼傳聞,令人不敢踏足此樓。日積月累,舊樓充滿荒涼陰寒的陰氣。

詹薇清理收拾房間,想到這些年來的不幸婚姻,及聽天由命,終回複正常生少,淚水漣落。

“不知為什麼,陸凡的出現,讓我有兄長在時,那種厚重安全感。”

一切的危險和不安,都有人支撐和作主。

晚上,整幢樓烏燈黑火,黑漆一片。黑暗走道外面,不時有老鼠飛竄而過。

陸凡怕詹薇害怕,就在屋裡作陪,聊天到十點多。

聊著聊著,兩人逐漸熟悉,陌生症消失一幹二淨。

詹薇忽然擔心:“孫巍不會同意離婚的。他混的圈子複雜,就連派出所裡也有他的人。你打他一頓,孫巍睚眥必報的性格,不會忍氣吞聲,明天定然叫上地痞流氓。這……”

她瞭解孫巍的圈子,越覺得城市的兇險惡極,只盼離得越遠越好。即使躲在小街小巷的角落,也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一切交給我,不用擔心。”

在白天陸凡兩人離去不久,孫巍好一會才在震驚中清醒,拖著脫臼的手臂和腿,靠坐在牆壁。

他顫顫掏出手機:“……大彪……彪子,楊周,我被人打了!你先擱下手裡的活,幫我堵我那騷娘們!她和野男人在一起,堵到了,馬上給我打電話。”

孫巍只覺得右手右腿斷了,不屬於自已。

他雙目露出滿滿的歹毒狠色:“敢叫野男人打我?找到你,我弄死你!”

由於生理有疾病,他一直怕詹薇紅杏出牆,對詹薇看得極緊。豈知偏偏怕哪樣就來那樣,詹薇真給他戴了綠“帽子”,而且野男人還揍自己一頓,陰鬱著怒火達到極端。

“孫哥,那女人比夜店貨色好看多了,肯定有男人打主意!……朋友妻不可欺,我這人講究,一直相敬守禮。既然她跟別的男人,不如讓兄弟們玩玩?”

“這個……這個……我考慮考慮。現在首要目標是找到這對狗男女,只要你幫找到人,把野男人弄殘廢。你這個要求,我不是不能考慮!”孫巍咬牙切齒道。

他又再撥通一個電話:“小麗,來接我一下。我被人打了,要去趟醫院!”

“動我的女人,還敢偷襲我?逮到你,我讓你不得好死!”他下意識想手動掛掉手機,豈知忘了脫臼的右手,疼得連吡冷氣。“瞞得好嚴密,我還以為她真的賢良淑德!”

不一會兒,有個衣著暴露濃裝豔抹的女子上了來:“孫哥,誰吃了豹子膽,連你也敢打?”

“少廢話,先扶我上醫院!”

“什麼!沒找到她?他孃的,你們這幫廢物!”孫巍捂住剛被醫生複位的手。罵了幾句,將手機摔向小麗。

剛才醫生告訴他,手臂複位正常,但是右腿的筋絡出現不明瘀血,要散去瘀血,至少用草藥按揉幾個小時。

他心底暗驚,因為陸凡說過,要他躺十二小時。這是巧合,還是對方那掌真的精確計算,給他造成十二小時的傷害?

“怎麼可能?天底下哪有這麼厲害的人,又不是拍電影!”孫巍否定這個推算。

“孫哥你別氣,那對狗男女不是留話,要你明天拿上證件去離婚。找齊人馬,等他上門不就是。”

“我怎麼忘了?”孫巍被提醒,將手機撿過來,回撥:“大彪子,不用搜了。明天帶上十個八個兄弟,捎上家夥,到民政局門口等著。”

“老子要在政府部門前,把那貨弄廢了!到時那個女人,任你們為所欲為!”他惡狠狠將旁將的小麗摟入懷,大手摸一把她胸脯。

小麗若無其事,心裡卻罵道:你那方面是個廢人,摸摸蹭蹭,解癢不解渴,有何用?哪個女人願意跟你?……你不知道吧,老孃也早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