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二十餘年的心結

軒轅鴻看著義父從城門上直落而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霎時間，似乎周圍的時空都彷彿停止了一般，所有慘叫聲，兵器的鏗鏘聲，都消失不見了。只留下軒轅鴻獨自一人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在整個空間內回響著。

“鴻兒……”

儒雅低沉的聲音破空傳來，那聲音的主人面容安詳，緩步而來，耀眼的金光在照耀在他的身上，反射出萬丈光芒，軒轅鴻茫然看著這個慈祥的面容，渾身顫抖，眼淚再也剋制不住，淚如雨下。

“義父……”

軒轅哲微笑著走到了他的身邊，慈愛的摸著他的頭，就像小時候一樣，熟悉的掌溫帶著濃濃的愛意，傳遞到了軒轅鴻的心裡。軒轅鴻像個孩子一樣，一頭紮進了義父的懷裡，放聲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義父……”

“傻鴻兒，你做的很好。義父沒有看錯人，你是我金露族真正的族長，鴻兒，我為你驕傲。”

“我救不了你，我很懦弱，我誰都救不了。義父，我以為我可以救你，我只想讓你待在我身邊，可是我……我……”

“你看看這些金露族人，鴻兒，你救了他們，是你救了他們。還有允兒，還有那些中原族人，你的選擇是正確的，義父為你驕傲。”

“義父，我很自私，我真的很想只救你一人。我只想讓你陪著我，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中原陷入萬劫不複的地獄。我不能讓那些孩子像我一樣，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們在自己的懷中死去。義父，我很自私，可是我卻不能自私……”

“鴻兒，這就是族長要走的路。”軒轅哲輕輕抱住了軒轅鴻，慈愛的摸著他的後背，釋然的笑道：“你為我做了這麼多，你的心意，義父已經明白了。可是孩子，今後你的路還很長，你需要拋卻過去，未來還在等你，你不能踟躇不前。”

“義父……”

“鴻兒，好好的活下去。家人是永遠不會離你而去的，堅強的活下去，你會發現，那些愛你的家人其實一直都在你身邊。”

隨著身體落地的聲音，幻象一下子變的破碎。軒轅哲慈愛的笑容定格在那一瞬間，便逐漸隱去，無論軒轅鴻再怎樣掙紮哭喊，那個身影終究逐漸遠去，消失在了黑暗裡。

“義父——！”軒轅鴻撕心裂肺的呼喊，卻停滯不住時間。鮮血從那個白皙瘦弱的男子身下緩緩流淌，染紅了他的衣衫。他的臉色很慘白，但是那抹淡淡的微笑，卻永遠的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鴻兒，好好地活下去……”

軒轅哲最後的話，不斷地在軒轅鴻耳邊回響。金露族的重擔，中原的存亡，此刻都壓在了軒轅鴻的身上。軒轅鴻抹去了眼角的淚水，眼神由迷茫漸漸變得堅定。他站了起來，踏過無數的屍體，緩步朝那晟一步步的走去。

“全體金露族人聽令，我金露族如今掌管著整個中原的生死命脈，石門一旦失守，中原便會被北漠吞併。你們的家人，你們的親人，都將受到戰爭的蹂躪。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迎擊敵人，戰鬥到你們生命的最後一刻！”

軒轅允此刻也正沉浸在失去父親的悲痛之中，可是看見大哥堅定奮戰的身影，他猛地一怔，想起了自身的使命。他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也站了起來，拿起了地上掉落的兵器。

“沒錯，我們金露族人，絕不會讓北漠攻佔我們的家園。全體族人，跟著族長，讓我們殺出一條血路來，就算死，也要拉那些北漠的蠻族陪葬！”

軒轅族的兩位少主，此刻並肩而立，宛如兩座大山，挑起了整個金露族。那些原本膽怯退縮的金露族門主，在軒轅鴻和軒轅允的號召下，也停止了後退的步伐。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眼裡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堅定。

“跟著族長，我們殺！”

“誓死保衛家園！”

“沖啊——！”

那些年邁的門主，都紛紛拿起了腳邊的武器。北漠精銳的暗衛沖上前來，奮力廝殺，那些門主們也毫不示弱，揮舞著手中的兵器迎擊，氣勢絲毫不減年輕時的風姿。

軒轅鴻殺退了一批又一批北漠的精銳軍，身上血流不止，可是他的腳步沒有遲疑，不間斷的朝那晟走去。那些士兵拼了命的守護那晟，不讓軒轅鴻靠近，軒轅鴻的劍下已經壘起了無數的屍體，鮮血順著銀白色的面具，緩緩流下。

“那晟，你不該與金露為敵，不該與中原為敵。”

軒轅鴻一步步逼近，那些北漠計程車兵一步步的後退，誰都不敢率先沖上前。

那晟捂著傷口，一臉憎恨的看著軒轅鴻：“是我低估你了，我原以為你是個冷血無情之人，卻沒想到，你居然會在乎中原百姓的死活。”

那晟擦去了嘴角的鮮血：“軒轅鴻，你們中原五族之人，的確都是些英雄豪傑。如果不是立場相對，我很想和你們坐在一起，暢談人生抱負。只可惜——”

“只可惜，我們終究只是敵人，不是朋友。”軒轅鴻冷冷的說道。他凝聚起手中的內力，直直的朝前砍去，兩個北漠族人瞬間鮮血橫飛，倒地而亡。

“不過，我們北漠族最厲害的精英，也並非等閑之輩。軒轅鴻，僅憑你一人，我想也是插翅難飛。”那晟咧開了嘴角，望了望軒轅鴻的身後。

身後傳來濃濃的殺氣，軒轅鴻急忙轉身，一把飛刀距離他的心髒不過一尺的距離。十六月冰冷的握著兩把短劍，面容陰冷，殺意驟現。

“北漠族大祭司敬上。軒轅族長，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