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是懷疑，是肯定——”鳳燁沉下眼眸，緩緩說道：“淩天嶽想要屠盡武林中阻擋他成為族長的道路，因此設下陷阱，以祭祀為名，邀他們踏進了玄影山莊這個巨大的墳墓。他的野心和殘忍，早已經超越了他的兄長，他的目的，不僅僅是將玄影族變得強大，更是要滅掉其他四族，稱霸武林！”

顏璃珞默默地想了想，過了一會兒，又問道：“既然這場大火中毫無倖存者，你又是如何確切的知道這件事的？”

“這世上本沒有不透風的牆……”鳳燁淡淡的說道：“我曾在邑城，偶然遇見了一個乞丐，那人年逾四十，卻瘋瘋癲癲，嘴裡總是念叨著‘不要殺我，火，火，救命’，那時候我原以為他是個瘋子，沒有在意，卻無意見看到他的頸後，有一個小小的黑色曼陀羅刺青……”

“黑色曼陀羅？”

“對，黑色曼陀羅正是玄影族的族徽。我斷定此人身份不一般，便派人悄悄將他帶進了冷家堡開始調查。那人雖然神志不清，但是我卻從他睡夢中的夢魘囈語中，聽到了‘淩天嶽’和‘真正的血祭’，只要有了這個開頭，一切就變得容易了許多……”

鳳燁漫不經心的玩著手中的摺扇，隨意的說道：“任何事情都有蛛絲馬跡可循，越是想要毀滅的徹底，就越是會露出馬腳。遇到那個乞丐之後，我尋訪了臨州城的各個角落。對於二十年前的事，在心裡也漸漸有了一個大的雛形。對於真相，也就因此而知了。”

鳳燁緩慢的說道，眼神漠然的看向遠方。自從知道那日的真相後，他對於淩天嶽的殘忍手段便一直耿耿於懷。無數人支零破碎的回憶，再現了當時的慘狀，而他從那些人驚恐的眼神中，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懼。

“早在祭祀的前一天，淩天嶽就派人在祭祀宴會的食物上動了手腳。因為淩華在武林中頗有威望，無人對他有所防備，所以淩天嶽自然而然藉助淩華的威望，讓武林英雄們變成了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祭祀大典之時，藥性發作，淩天嶽用火箭打翻了祭祀臺，臺上的火把蔓延開去，大火熊熊燃燒，蔓延了整個曼陀山，幾乎燒毀了整個山莊。”

“之後，淩天嶽率領玄影族的小部分族人，攻進了玄影山莊，見人就殺，玄影山莊在那一夜變成了人間地獄，血流成河，哀嚎聲，哭喊聲延綿不絕……淩天嶽一夜之間屠殺了玄影山莊上千口人，屍體堆積成山，最後，他親手用手中的劍刺進了淩華的胸膛，踏著他哥哥的屍體，登上了玄影族族長的寶座。”

鳳燁的聲音冰冷而冷漠，沒有任何色彩，彷彿在敘述一件再平淡不過的瑣事。慘絕的過去配上他冷漠的外表，在這一刻，竟顯得那麼悲涼和滄桑。

顏璃珞沉默了。

二十年前的災難，漫天的大火，如人間地獄般的慘狀，在鳳燁平淡的敘述下，顯得微不足道。顏璃珞偷偷望了望鳳燁，那雙明亮的雙眸上沒有絲毫同情，一如往常。

原來在武林中經歷的久了，心也是會變硬的。

顏璃珞默默地轉過頭去，不知怎麼，這樣的鳳燁，讓她覺得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