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深處周朝南部, 即便是到了嚴寒的冬日,這裡的景色依舊四季如春。

這日,銀月裡腰纏萬貫的天機樓如往常一般, 向聚集在大門的眾人索要見面禮。

“今日天機樓主想要……”林旭還沒說完, 眾人就搶了他的詞。

“一隻白狐貍!”

“帶黑色尾巴的白狐貍!”

“一隻尾尖為黑色的雪狐!”

林旭表現地略為驚訝,微笑著對著底下的人明知故問:“原來大夥都知道啊!”

眾人集體朝他白了一眼, 這天機樓主喜愛狐貍,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從去年開始, 這天機樓樓主也不知抽了什麼瘋, 就好上了狐貍, 除了每日派人去各地搜尋外,就連每天開門索要的見面禮都成了狐貍。

剛開始樓主是要一隻白狐貍。於是,大夥從銀月附近抓了個把月的白狐貍。

後來樓主見抓來不盡人意, 便加了要求,要黑尾白狐貍。於是,大夥又跑去更遠的地方捉了三個月的黑尾白狐貍。

隨著時光流逝,這天機樓裡的狐貍是越來越多, 可樓主依舊沒有找到一隻稱心的。不肯罷休的她在今年春天又提高了要求,要一隻尾尖玄色的雪狐。

於是,大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搜尋。不過, 雪狐本就稀有,更何況是一隻黑色尾巴的雪狐呢?

接下來的半年裡,不少人透過多方打聽,散盡錢財也沒找到一隻。尋覓無果後, 有人鋌而走險,硬生生把一隻白狐假扮成黑尾雪狐,帶著一絲僥幸和天機樓做了交易。

從第二天起,送狐貍的人連帶著他的全家,就沒在銀月裡出現了。

有人說,他被天機樓的人關了起來。也有人說,他逃跑了。更有人大膽猜測,他已經去見閻王了。

總之,得知此事的眾人除了驚嘆天機樓的狠絕外,也不禁暗暗拍拍胸脯,抹了把冷汗,慶幸自己沒動這種歪念頭。

林旭低眸,朝下方黑壓壓的一群人裡瞟了幾眼:“竟然大夥都已瞭解,那可否找到了樓主想要的東西?”

對於樓主這特殊的癖好,大家是叫苦不疊。由於抓了大半年的狐貍,那些狐族早就被凡人嚇得逃之夭夭了。莫說是雪狐了,如今就連一隻普通的紅毛狐貍他們也是尋不到的。

終於底下有一人壯著膽子駁斥:“樓主這是故意刁難!你們天機樓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有了出頭鳥,其餘的人也開始接二連三地附和:“對啊!說不定這世上根本就沒什麼黑尾雪狐!”

面對著此起彼伏地抗議,林旭表現地不慌不亂:“如果大夥質疑天機樓的,大可不必日日在此久等,請另尋別處。”

“一群騙子!”

話音剛落,一隻玄色尾尖的雪狐就竄了出來,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靈活地繞開了林旭等人,如風一般跑進了天機樓。

依照記憶,雪狐按著奇門八卦的走向,避開了院落中的一切機關,堂而皇之地躥進了長廊。

長廊兩邊的山茶開得婀娜多姿,繽紛絢麗,連花園裡的母狐貍看到許久不見的雪狐,興奮地嗷嗷直叫。

可雪狐哪有閑空管著這些鶯鶯燕燕?他好不容易找了個機會進來,雖然輕易躲過了那些設在空地上的明槍暗箭,但並不代表背後沒有追兵。

現在雪狐要做的就是盡全力,爭分奪秒地跑進塔裡,找到那一面水心鏡,從鏡子裡搜尋雲隱的蹤跡。

雖然已時隔一年,但天機樓大致分佈,以及這一路上的機關擺放,早就存在了他的腦子裡。遵照之前逃跑的路線,雪狐一路暢通無阻地跑到了高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