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密林已淪為了殺戮場,到處都是悽慘至極的尖叫和哀嚎,絕望的話語此起彼伏,揪緊了所有還不瞭解情況,只是奉命前進的古月麾下修士之心,他們忍不住放慢了腳步,微微顫抖,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深入。

直到一道刀光帶著一張猙獰的臉閃到他們面前,緊接著一刀劈到了他們的頭上。

又是一聲短促的慘叫。

道觀廢墟里,無辜受難的女子緊緊抱著斬不平塞給她的書卷跪倒在地,道觀廢墟之外,一位修士正威嚴地瞪著她讓她不敢輕舉妄動,不遠處,古月盤膝坐在地上,身邊圍了一眾修士施法幫他接回斷手。

遠方叢林裡連續不斷的慘叫已經明顯影響到了他們,古月時不時緊張地看向林地方向,身邊的人也都有些侷促不安。

可即使如此,古月還是沒有打定主意,是徹底不要臉了狼狽逃竄,還是選擇相信局勢仍在控制之下,等待部下的捷報。

“救命啊!有鬼啊!救命啊!有鬼啊!”

忽然,林地裡傳來了驚慌的叫喊,抬眼望去,竟然是古月的幾個部下丟盔棄甲狼狽不堪地逃了出來,連守衛的阻擋都不顧了。緊接著又有一道刀光竄出叢林,直接跳到奉命守在林邊的修士跟前,在他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刀砍下了他的頭,然後閃到了下一個人身上,再度斬下了一顆腦袋,往復迴圈,直到秦淵停在了古月的不遠處。

“就是你個龜孫兒殺了我斬兄?”浴血的黑衣少年刀指古月,冷冷發問。

“你……你是何人?”古月驚訝到呆滯地問。

“老子懶得講!”話語畢,秦淵猛地跳了過去,重刀劈下。

又是一場屠宰。

在血光從視野中暗去的時候,秦淵已經看不到站著的敵人了,滿地都是死屍和浸透了血的土壤,道觀廢墟內,女子捂著嘴巴,恐懼地望著一手導演了一整場屠殺的黑刀少年,以及不遠處的另外一尊詭異之物,秦淵面無表情地望了女子一眼,然後看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他看到了一尊龐大的古老鏽跡鎧甲,通體滾圓鼓脹,竟然有點鐵球的意思,扛了一把滿是血跡巨劍在肩上,他的背上,用生鏽的鐵鏈纏著一個沉重的石棺,他的附近都是殘屍,要麼斷為兩截,要麼是軀幹深深壓扁。

顯然,他殺的人不比秦淵少。

“爾乃何人?”秦淵皺著眉問,他隱隱約約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傢伙,而且好像還似乎不止一次。

“我嗅到了罪惡。”古鏽鎧甲用沙啞到好像破風箱的聲音。

“所以?”

“但不是現在。”完,古鏽鎧甲挪動著沉重的步伐,轉過身去,踏步離開,震動著大地。

秦淵不清楚古鏽鎧甲的來歷,也無法分辨出任何端倪,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古鏽鎧甲深處濃烈的屍骸氣息與黑暗魔力。

不久後,秦淵回到了他和斬不平永別的地方,霜月夜靜靜站在一隻棺材旁,棺材裡躺的,正是斬不平,另外一邊,弦晴信也跑了回來。

“策鴻影呢?”秦淵看他獨自一人,遂問。

“我沒追到她,她喚出了坐騎。”弦晴信慚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