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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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渾攻陷永京城,卻只留了一部分人在城內把守,餘下的人帶了戰利品,一路跋山涉水,緊趕慢趕地出關回到草原。
有不適應中原生活的關系,有想要拿人要挾南逃的大胤朝廷的關系,也有需要軍需的原因。
吐渾一族向來生活在草原上,過的是遊牧生活,雖兵力強盛,驍勇善戰,卻不事生産。從關外到腹地永京,戰線拉得很長,糧草、兵器的消耗都是問題。
所以,把一部分人充作奴隸送到戎迂,交換兵器,是他們一貫的手段。
氈簾放下,氈包內點起了亮堂的燈火。
炭火又添了一些,暖烘烘的,叫人肩頭的積雪都化了幹淨,只洇濕了上好的毛皮,軟踏踏地趴在肩上。
因是在氈包裡,趙幼苓被從肩膀上放了下來,跪坐在呼延騅的身後,微微低著頭,不動聲色地將帳內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她方才在外面看到叱利昆的時候,差一些就要脫口一聲“畜生”。
可呼延騅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用勁握了握她的腳踝。那到嘴邊的一聲怒斥,就這麼嚥了回去。
她得活下去。
她有機會讓那些噩夢不再重演。
她……得活著。
她把話在心裡過了幾遍,忍著砰砰跳的心,就那樣乖乖聽話地讓人扛著進了大帳。
這是叱利昆議事的地方。
叱利是如今那位戎迂族大可汗的姓,昆是長子,也是特勤,掌管了戎迂不少兵馬,他的部族大小僅次於大可汗。每日進出大帳的人從不間斷,興許還是第一次,在這座大帳裡,議一樁算不上大事的事。
烏蘭垂著手,道:“特勤……”
叱利昆皺起眉頭:“究竟發生何事?兀罕殿下的天狗為何會被殺?”他看了一眼躲在呼延騅身後的漢人小孩,“這個漢人奴隸又是怎麼回事?”
烏蘭道:“兀罕殿下的天狗還未成年,正是好玩好動的時候,見著這個漢人奴隸,便想玩鬧一番,哪知道這奴隸膽大包天,激怒了天狗。騅殿下不知原由,興許是以為天狗意圖傷人,所以動了刀劍。”
烏蘭本就是叱利昆的親信,趙幼苓早知道他會不照實說話,卻沒料到他最後竟會故意把呼延騅撇開。
她忍不住抬頭,想去看烏蘭臉上的神情。
呼延騅卻動了動,遮住她的視線。
叱利昆坐在主位,帳下坐了他同父同母的二弟,也坐了隨多蘭公主嫁過來帶來的繼弟。
他看了眼沒有一處相像,連氣場也截然不同的兩個弟弟,屈指敲了敲桌案。
“所以,這事是這個漢人奴隸的錯?”
叱利昆本是在帳內和吐渾來的人在商討以奴隸換兵器的事。因這次吐渾送來的是漢人,兵器不能照往常的給,大胤未滅,誰也不知道日後會不會被他們遷怒。但族中奴隸消耗一向很大,若沒有新的,過了這個冬天,怕是許多事有少了人手。
結果他才商討完事情,外頭卻給鬧了這麼一出事。
他往呼延騅身邊看,那瘦精精的漢人奴隸已經被擋住了身影。
“既是個奴隸的錯,那就一命抵一命便是。”
“對對對!一命抵一命!阿兄,你讓我殺了這個賤奴,給我天狗報仇!”
兀罕原本還畏縮縮地坐在邊上,這會兒聽到話,膽子大了,眼睛也亮了,竟梗著脖子哭嚎起來。
“我的天狗,我最好的天狗!他得償命,都怪他!”
烏蘭臉上浮起幾絲尷尬之色,見叱利昆不發一言,顯然是允了,當即就要拔劍。
劍才出了一半的鞘,手腕上被什麼“咚”一聲打中。腕間驀地發酸無力,劍直接落回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