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館的婢子捧了尊白玉送子觀音的雕像入內,見了王爺趕緊跪,王爺瞧見這送子觀音眼熟,道:“這觀音是……母妃送你的那尊?”

夭夭掩口故作笑狀,道:“我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容妃娘娘贈我的送子觀音好好的供奉在館裡,每天婢子們都擦拭除塵的,好生伺候著。上回在兜率寺求的那尊損毀了,想來上天也是有深意的,沒有明說,讓世人自個兒領會。”

尉遲雲臻不禁感傷,送子觀音打碎了,應證了他們之間沒有孩子,連唯一的牽絆都沒有,彼此劍拔弩張都不好看相。“那這觀音是?”

夭夭回話道:“我專程派人上兜率寺求的,送給月兒,盼她多子多福。”

壽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王妃擺明瞭就是磕磣人,嘲笑他太監娶妻不要臉。他一個閹人,怎麼能跟月兒有孩子,要是月兒真有了百子千孫,那他真成了綠頭烏龜了。

尉遲雲臻震袖憤怒,道:“說話別太過分了!”

夭夭點頭認錯,道:“的確是我不嚴謹,跟壽慶賠個不是。我還當是尋常人娶妻,統共不過盼這麼點子嗣的念想,終究是不同的。”

壽慶站得腳底心紮釘子似的,被王妃指桑罵槐地數落,差點快撐不住身子了。其實不能怪王妃,是他自己起了歹念,要禍害人姑娘,總不能把人嘴堵住連洩憤的話都不給說吧。

尉遲雲臻看不慣壽慶受委屈,即便平時自己待壽慶不親厚,也輪不到旁人辱沒他。“壽慶,這兒沒你的事,你去看看你新媳婦去。”

夭夭一臂攔下壽慶,道:“您賜了灼華館給我,那便是我的地盤,怎麼我入宮不過月餘,就人走茶涼了,連自己的住處都由得別人進進出出了。”

尉遲雲臻鐵了心要辦的事,別人休想反抗,他不容置喙道:“壽慶不算是外人,如若你把月兒當成自家姊妹,那壽慶就是你妹夫。如若月兒不過是婢子,那你也犯不著為難壽慶,不過就是看一眼,看她安好,壽慶自然會離開。”

夭夭反對,自有一套說辭,道:“成婚前見面,不吉利。”

尉遲雲臻冷笑一聲,道:“你的民間俗禮真是多。那好,壽慶不必去見月兒了,在外面候著,本王替他去看一看。”

話音剛落,他人已經跨出門檻往侍婢廡房方向去了,夭夭情急之下跟著他出去。她答應要給莫千亭和月兒爭取三天的時間,第二日剛過,尉遲雲臻就發現了異狀,可見他是鐵了心要探探虛實的。

夭夭要做垂死掙紮,寒聲道:“王爺,月兒靜養在房,衣衫不整,您貿然入內,有辱斯文。”

“月兒受了暑氣,又不是垂死之人,更好衣裳,在門邊跟本王說上幾句便好。何至於你這般緊張?”尉遲雲臻朝他使來狠辣的眼風,在他跟前糊弄他,絕對是不夠瞧的。

事已至此,他必定已經猜到了八九不離十了,一氣兒已經走到了侍婢廡房門外,他站定在廊下,等夭夭跑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