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還以為夭夭突然想通了,欣喜道:“你這是同意把她留下了?”

夭夭慍怒道:“我沒同意,只不過您將來是皇帝,權高蓋世,喜歡個把個姑娘,我能說不麼,就不怕你把我打入冷宮,或者把我的頭擰下來。做人嘛,知足常樂,橫豎我現在知道您心裡的想法了,要跟寶兒早作打算了。”

這些話就言重了,他留珍珠是為了人情,但他對珍珠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可夭夭卻認為郎君心易變,留著個預備的,將來可以用來存放感情。

夭夭轉過頭不想看他了,閉上眼睛裝困,懷了身子人就更容易疲累,貿然發大火自己身子骨架不住,又怕血氣震蕩傷了孩子。

尉遲雲臻連忙服軟,可為時已晚,夭夭不理會他,踹他下床批閱奏章去。好不容易才弄回來的寶貝,總不能因為外人傷了感情。“別生氣了,娘親易怒不好,仔細生個炮仗出來天天惹你發火。”

他撐起手肘,前胸貼在夭夭的後背上,道:“你愛怎麼處置都行,只好你高興就好。”

夭夭應了聲好,她早就想會一會珍珠了。她的眼睛就跟照妖鏡似的,跟珍珠打過照面,她就大概能看穿珍珠的心思了。

翌日尉遲雲臻上朝,夭夭慢條斯理用了早膳,靠在貴妃拔步床上拆諸葛鎖玩。

採青宣了珍珠進屋回話,滿繡荷塘月色的夾棉門簾子一蕩,人就進來了。藕荷色的一身夾襖,襯著一身湖水藍的百褶裙,容貌收拾得清清秀秀的,顏色端麗,倒也不張揚,有一種素淨的美態。

在夭夭看來珍珠長得好看,即便故意把自己拾掇得很低調,可她也能看出背後的野心來。珍珠不卑不亢向夭夭納福,如今夭夭的稱呼不好拿捏,七王妃的頭銜尚且沒有回複,尉遲雲臻還差三個月登基,即便登基之後許了她皇後的地位,目前畢竟也叫不響嘴。不過夭夭人都住在潛龍邸了,珍珠就按照夭夭過去的地位喊總歸沒錯。“珍珠見過王妃。”

夭夭伸手不打笑臉人,讓採青給珍珠看座。她召見珍珠的目的很簡單,不打算為難她,只想問問她的意思,給她指個婚事,趁早打消覬覦尉遲雲臻的念頭。“你來王府好一陣子了,我卻一直沒有好好關照過你,想來也是疏於照顧了。”

珍珠忙自謙起來,道:“您言重了,承蒙您跟王爺不棄,讓珍珠借宿府中,珍珠感激還來不及。珍珠如今無親無故,能有片瓦遮頭就成,還請您不要趕我走。”

夭夭眉心一挑,這姑娘眼力勁不錯,知道她今天是鴻門宴來攆人的。她倒也不揣著明白裝糊塗,直隆通挑明瞭今日談話的主旨,那也省得兩人瞎子摸象的瞎談了。“既然你都把話挑明瞭,那我就不必拐彎抹角了,大家都是明白人,說話開門見山好些。”

珍珠的態度是畢恭畢敬的,夭夭讓採青給她看座,她不敢坐,站著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