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靠過去蹭夭夭的額頭,帷帳放下來形成杳杳渺渺的空間,裡頭彌漫著酸澀的味道。“怎麼了,你這是吃醋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帶她們入宮的,只不過一時還沒有想好處置的對策。人家姑娘沒什麼錯處,耽誤了一生也怪可憐的。你最是知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總不能不管不顧人家的意思,隨便賜一門親事就算完了吧。”

夭夭哼哼道:“您這是狡辯。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古道熱腸。您是捨不得珍珠,還是李清越呀?”

他貼過去揉夭夭的臉頰,最怕夭夭不開懷,道:“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別惱了成不成。李清越明兒就送回李府去,眼不見心不煩。”

夭夭從來沒把李清越放在眼裡,道:“李清越好歹是過氣的側妃,您倒是夠狠心的,休書一封不夠,還把人轟走,這輩子李家的老臉算是倒灶了。”

尉遲雲臻吃不準夭夭的意思,女人吃起醋來猶如滔滔江水沒完沒了。“你這意思對李清越的處置不妥麼?”

夭夭說妥當,道:“我是覺得珍珠就是個借宿在王府的,跟您沒什麼大的糾葛,至多您白喝了她幾壇子酒,沒必要把她一輩子攬上身吧。”

尉遲雲臻尚且來不及解釋,夭夭腦瓜子一轉,懷疑道:“您這麼護著她,除了喝人家的酒,有沒有占人家便宜?”

他小心地箍緊夭夭,道:“別胡說,半點便宜沒佔。你知道他是君欽最在乎的小師妹,過去十年被人拐賣淪落青樓受了不少苦,如今就是給她片瓦遮頭衣食無憂罷了,你就醋心大發了。”

夭夭不為自己開解,爽快承認道:“我就是小心眼。”

尉遲雲臻拿她沒轍,道:“那你說怎麼辦,畢竟是君欽的小師妹,總不能把人家趕走吧。”

夭夭往上蹭去,跟他四目相視,“七王府成了潛龍邸,您入宮主持大局了,潛龍邸就該封存起來了,您讓她住哪兒去。難不成跟著您入宮當娘娘麼?”

尉遲雲臻不是沒想過,他早於夭夭一步,已經跟珍珠旁敲側擊地跟珍珠表達過要給她賜婚的意思。珍珠的出身不必介懷,尉遲雲臻保準能給她洗白,要多白有多白,隨便認個皇室公卿當個幹女兒,準皇帝賜婚,必定是往高了靠。

珍珠也的確是個人物,平時不起眼,關鍵時候主意可大了,死活不肯賜婚,最後撂下話要一輩子給他釀酒,要入宮給他當奴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戲碼該怎麼排演了,還不是看上了尉遲雲臻,想著從奴婢入手,一步步爬上龍床麼。幸虧尉遲雲臻自覺虧欠了她的師兄洛君欽,便將這筆說不清的人情債還到珍珠頭上了,她算是陰差陽錯得了大便宜。

他怕夭夭醋性大發,一直瞞著夭夭,誰知夭夭整天琢磨來琢磨去的,還真是把珍珠這人給想起來了。“我看您是想留著人,要真想留著就留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