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走停停,又說又笑的,夭夭肚腹感到了一絲饑荒。停下腳步,耍賴似的不肯走了。

他喊他相公,夜市都是普通人,要是被人聽到爺來爺去的,未免暴露身份引人側目。相公這麼稱呼聽著就是有溫度,尉遲雲臻眉開眼笑,樂呵呵地應承。為怕落人耳中,特意壓低聲音道:“這個稱呼我喜歡,以後就這麼喊。我是你男人,是你的親親好相公。”

夭夭嗯了聲,不同他矯情,他的確是她的男人,這輩子身心只認真了這一條道,兩個人相愛,沒什麼好顧及的。“我餓了咱們去找個地兒吃東西,再來兩壺酒對飲。”

就近有個餛飩攤位,夭夭不挑揀,覺得大晚上吃點熱乎乎的湯湯水水最是落胃,兩人一人一碗大餛飩,再來一壺酒,沒人跟前兩大海碗,一碗餛飩,一碗酒,這組合吃法也是新奇。但架不住他們都喜歡。

江北的餛飩餡兒大皮厚,就跟餃子似的。夭夭過去在丞相府上吃過的餛飩不是這樣的,餡兒就老鼠屎似的,包在薄皮子裡一掐算完,往往一大海碗吃下了,肚子還是癟塌塌的,就跟餛飩穿腸過,感覺沒吃似的。

尉遲雲臻身量高,即便坐著也要微微垂眸才能跟夭夭平視,他喜歡這種高度差,他倆之間的一切他都認為是最好的安排。他喜歡夭夭的身高,喜歡她的容貌,喜歡她偶爾的霸道,喜歡她夢囈時喊他‘阿臻’,只要所有的缺點都沾著顧夭夭的邊,他都能全盤心悅之。

夭夭推動了跟前的海碗,觸碰到他那碗,道:“今夜算是給你踐行了,這一路山高水低的,你可要仔細留意了,千萬別行差踏錯。”

尉遲雲臻說得很壯烈,對自己的女人許願心,他百分百的真心赤誠。“你且放心,我必定全須全尾回來。”

剛說完,又想到剛夭夭說過期不候,心裡就犯嘀咕,道:“我必定盡快回來,沒準兩個月出頭就打個來回。可天氣的事情說不好,最近眼瞅著要入冬了,越是往北天越冷,得下雪,要是運氣不好,碰上了大雪封山,那回來的日子就不得不往後拖了。”

夭夭嗯了聲,表示理解他的話意。“您也別使勁趕回來了,天氣的事,也不是您一句話就能說了算的。我只要您平平安安的回來,適才說得是玩笑話,別說等您三個月了,您信不信我能等您一輩子。”

他抬手去掩夭夭的檀口,道:“不能讓你等一輩子,你不著急,我也該急死了。”

兩只海碗嘭地碰撞,沁出了幾滴白酒灑在水面上綻放出水花。夭夭飲了半碗,覺得肚子裡又辣又漲,透了口氣,見尉遲雲臻咕嚕咕嚕都喝完了,她準備埋頭把剩下半碗飲盡,卻被扼住了手腕。

他擰起眉頭,顯而易見攤子上的水酒品質糟透了。“這酒糙得很,別喝了,仔細傷了喉嚨。”

夭夭道:“您都喝光了,我要跟您分甘同味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