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滿是不捨,慢聲道:“此行兇險,既然沿途有人埋伏行刺我,你是我府上的人,保不齊路上仍有阻礙。”

洛君欽主意已定,尉遲雲臻被頭疼病困擾許久,致使這些年怕病症暴露,故而拒人千裡。“王爺,君欽視你為摯友,希望能早日根治你的頭疼之症。”

摯友遠去,再是不捨,也希望他此行平安。“這一去也不知何時再見了,我會派一小隊人,沿途護你周全。”

“王爺,君欽明日便啟程了,必定早去早回,萬勿掛念。”

洛君欽起身拱手,朝尉遲雲臻肅禮。

尉遲雲臻扶起他,“放心吧,你留下那些解藥,可以撐個一年半載。況且顧夭夭雖然沒什麼好,按摩的手法出奇不錯,我會等你回來替我根治。”

洛君欽從心而發,“王爺,珍惜眼前人。”

別離在即,尉遲雲臻連夜讓壽慶替洛君欽置備行裝,隨行精銳二十人沿途保護,黃金白銀備了一車,上等良駒十匹,以備不時之需。

歡喜閣外天色黑透,壽慶候在門外,請道:“王爺,您這會兒是回柏舟堂,還是灼華館?”

尉遲雲臻問道:“王妃就寢了麼?”

壽慶掖手,回道:“應該是睡了。”

尉遲雲臻仰望月色,隱沒在烏雲中,出其不意道:“那好,回灼華館。”

縱使準備就緒,想到陪伴他許久的洛君欽要走,他還是輾轉反側。輾轉反側的不止他一人,睡在他身旁的顧夭夭一晚上烙鍋貼似的翻來覆去。

尉遲雲臻回頭推了推她的背脊,問道:“做什麼還不睡,想什麼這麼入神?”

夭夭回過頭,眼神灼灼,道:“今日我去了趟合歡苑看望李妃,可她稱病不便見客。許是昨夜被您撂了面子,心裡頭不舒服做病了。要不是我自作主張,也不至於鬧得大家看笑話似的,我心裡頭不舒服,總覺得對不起李妃,白拿了她這麼多……”

尉遲雲臻接下話頭,問道:“拿了什麼?”

顧夭夭掩口,馬上煞停,差點就把大實話說出來了。“糕點!李妃來灼華館給我帶了不少糕點。”

尉遲雲臻手肘撐著頭,目光如炬地盯著顧夭夭,道:“吃人家的嘴軟,所以,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本王的主意。”

夭夭覺得自己真是欠,說什麼都能被尉遲雲臻找到話頭數落她。她佯裝打了個哈欠,道:“王爺,我睡了,您請自便。”

尉遲雲臻看著顧夭夭的後腦勺頓生無趣,強硬地把她的頭扭過來,“本王睡不著,你陪本王來說說話。”

夭夭半寐著眼,道:“王爺,您說,我聽著便是。”

尉遲雲臻百無聊賴,關於自己的事他從不與人分享,對顧夭夭自然也是無話可說,便道:“你與本王說說,你過去在相府是怎麼過的?”

夭夭不想撕開傷疤,當做他無聊時候的調劑,更不想被人同情。“就那樣,日子過一天算一天。”

尉遲雲臻問道:“顧蓁蓁她們欺負你麼?”

夭夭嗯了聲,話聲漸漸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