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璟快步上前,伸手想替她揉,可自覺不妥,那手僵硬地定格在夭夭跟前,頹敗地撤了下去。“上回的舊傷沒有處置好,眼下就吃苦頭了。”

夭夭點頭說是,“自以為年輕,沒有遵照醫囑好好作養,現在吃苦頭了,卻也沒法子挽回了。”

他看了她一眼,倏然之間移開了目光,淺淺說道:“趙禦醫是外傷的聖手,再找他瞧瞧,沒準還有辦法修補。”

夭夭嗯了聲,繼而是良久的沉默,相顧無言,唯有耳畔細雨綿綿。尉遲雲璟不敢多看她一眼,卻也捨不得就這麼離開,畢竟要花費上極大的力氣才能跟她見上一面,還要故意製造出是多麼不經意的碰面。

夭夭用來通關的令牌是令儀公主給的,而令儀那張令牌則是尉遲雲璟所贈,他一早鋪排好的詭計,一旦夭夭動用了令牌,宮門口的侍衛就會向他通風報信,這是他的私心,他覺得自己齷齪到了極點,可還是不受控制。

他動了動嘴唇,道:“上回的事,你別怪我,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只不過是情難自禁,多有得罪了。”

夭夭怔了怔,原想著糊弄過去算了,誰知他攤到臺面上說,這叫她不能迴避。“上回皇後娘娘百花宴,我貪杯了些,之後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尉遲雲璟哦了聲,深覺意興闌珊,夭夭的心思一眼望到底,怕是已經沒有他了,他們這段虐戀沒有同步下去,夭夭已經退出了泥淖,可他卻深陷其中。

夭夭如坐針氈,不安地抬眼望他,問道:“王爺,上回您有沒有看到一隻水藍色香囊上面繡著蝴蝶紋樣?”

尉遲雲璟心底惆悵,她想忘記他,那麼決絕而冷淡,卻還在關心她繡的香囊,可見那香囊她是要送給尉遲雲臻的,如此他偏生不能叫她如願。“你說上回的事你都忘了,怎麼偏偏記得那隻香囊?”

夭夭被他問得啞口無言,硬著頭皮問道:“那您見著了麼?”

他一口回絕道:“沒見著。”

水藍蝴蝶香囊他始終帶在身旁,雖說時間久了,香味日漸淺淡了些,但氣味不避人,絲絲縷縷地溢位來,夭夭在他身邊嗅到了氣味,但不敢肯定,有些模稜兩可,便道:“您今日燻了什麼香?”

他有促狹的心思,往她身邊挪近了一步,道:“你來聞聞便知。”

不敢跟他靠得太近,一來是怕他有越軌舉動,二來也怕被人看了去,到時候她跳進黃河洗不清。她往廊柱上靠,道:“王爺,還請您自重,叫別有用心之人看了去,怕是謠言四起,對您的前途不好。”

他不變喜怒地笑了下,提起前塵往事,那後悔的情緒便泛上來了,他跟夭夭有許多次接觸的機會,在過去任何的節點上把她搶了,都不至於釀成現在這般的苦況。

那個時候尉遲雲臻對她感情不深,甚至還懷疑過夭夭嫁入七王府居心叵測,那夭夭即便突然失去蹤影,他也不過就是循例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