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雲臻的睏意是徹底消散了,夭夭一言點醒他,顧依依八成背後高人指點,否則一介女流,即便想出接近尉遲佑玄的方法,也不見得能安全地潛入禦馬庭不被人發現。而事發巧合,赤兔恰好掙脫韁繩,竄出馬廄逃往馴馬場,種種跡象表明,顧依依入宮伴駕,便是一場悉心佈置的局。“這麼看來,顧依依入宮應該是背後有人扶持,至於是誰,暫且猜不透。”

夭夭的笑容一閃而過,想起顧依依,心裡總免不得有些不安,娘親的死把賬都清算在顧蓁蓁身上了,可她知道顧依依肯定有份,看芳瓊驚惶的神色就知道。上回約見顧依依之後,顧依依的回答四平八穩,榨不出一滴水來,可芳瓊的神情錯漏百出。顧依依入宮,她便想去找芳瓊對峙,可芳瓊卻自此音訊渺茫,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夭夭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念想,芳瓊也許已經被人滅口了。顧依依一介女流,身後沒有勢力,這些事情憑她一人之力是掃不幹淨的。

夭夭動了動嘴皮子,揚眸看尉遲雲臻道:“一定不是二王爺。”

尉遲雲臻表情尷尬了一瞬,很快恢複了平靜,從夭夭口中說起尉遲雲璟,他總是揪著心顫抖一下。他就怕自己的幸福太脆弱,經不起尉遲雲璟的撬動,可夭夭說得那麼平靜坦蕩,他稍稍放心了些。“為何?”

夭夭接話道:“在鳳鳴湖邊上,桑榆與儲秀宮婢子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皇後見不得顧依依好,要設法打壓。由此可見,那顧依依背後的高人必定不是二王爺。不論是誰,總會路出馬腳來的。”

尉遲雲臻極不情願的嗯了聲,他覺得自己就不該提及顧依依,這下什麼興致都破壞掉了。夭夭全身心沉靜喪母之痛中。他轉過身去攬她,卻發現她的身子驟冷,眸中掠過一絲絕望的神色。“今日好好的日子,別被其他人影響了。宮裡的事咱們說不好,反正我應承你會保全自己,真的被逼到了絕處,那便爭上一爭。”

夭夭怕自己的情緒影響了他,臉上挽起了些笑色,拍拍他僵硬的肩膀,道:“您趕緊起身去沐浴,我再給您鬆鬆筋骨,這一身酒氣裹挾著,您不難受,我還替您難受呢。”

尉遲雲臻道了聲好,坐起來拉夭夭的手,無賴堆笑道:“要不一起去唄。”

夭夭說不好,扶著他的肩膀,道:“您一人舒舒服服地洗著,我給您備膳去。”

“這等粗活還用勞煩你麼?”尉遲雲臻一手攀著夭夭的上臂,攀著攀著就到了上臂處,夭夭喊了聲疼,連忙捂著被修羅犬的爪子擦傷的患處。他連忙撒手,心疼得手腳不知道哪裡安放才好。“弄疼你了,怪我不小心,要不要找郎中來瞧瞧,是不是恢複的不夠好,按時用藥了麼?”

夭夭搖頭只是笑,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她打心眼裡歡喜。因為過分的在乎,所以才不知道應對。“不太疼的,只是一點點痛感罷了,忍忍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