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依再是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徐佩珩的昨夜本該是她的,可她耐得住性子守得住寂寞,最先出頭的,未必就是最長久的。

藉著萬壽節的東風,按照往常的慣例,由皇後在禦花園中主持百花宴,宴請的都是在位的妃嬪美人和皇室宗親的女眷。

皇後的懿旨傳到灼華館的時候,夭夭甚感惶惶,她見識過陸琅微的手段,簡直就是個笑面虎,口蜜腹劍,笑容和善地往你心口上紮刀子。

夭夭拿著懿旨手足無措,枯坐著沒轍,長籲短嘆了一陣子。月兒從旁勸道:“您要不要去問問王爺的意思,沒準他能給您想個由頭,回絕了算。”

夭夭一聽也是這個理兒,正好找個藉口往柏舟堂去看一看,兩個人冷戰一天星鬥了,總有人要跌倒,這回算她錯的厲害,她主動去賠個笑臉,能對付過去就夫妻和睦了。

尉遲雲臻近來斂了性子,在柏舟堂中烹茶獨飲,聽壽慶通傳來報,拂了拂袖讓他傳進來。他理了理儀容,裝作不以為意,其實心中甚為暗喜,顧夭夭總算憋不住性子來跟他叫停歇火了。

他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原諒她,畢竟剛去探望過洛君欽吃了閉門羹。洛君欽自愧不如豬狗,把自己整日關在房中畫地為牢,人心裡執拗著過不去的心坎,就怕容易得瘋魔的癔症。

夭夭讓月兒在門外等候,兀自跨入高檻,一別數日,尉遲雲臻容貌依舊清俊奪目,只不過通身的氣質越發沉透了。

房中燃著檀香,幽幽繞繞的,很有山中清雅的況味。尉遲雲臻這陣子跟她鬧別扭冷戰,不得不以焚香靜心,免得體內時常湧起不安分的慾望。一旦想起她,心口就被抓得生疼。

他問得很疏遠,道:“有事麼?”

聽他一開口的強調,夭夭就有些不舒心,這火氣還沒有過去,照舊跟她面前擺譜。“您貴人事忙,夭夭本不該打擾。只不過適才宮裡傳來皇後懿旨,宣召入宮赴百花宴,特來請示您,該不該去?”

尉遲雲臻胸中閃過一身悶雷,他知道夭夭忌憚什麼,上回差點被陸琅微給整治死了,這回就怕又是給她下絆子。“你怕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難不成你還真做了虧心事?”

夭夭道:“您這意思,我得去。”

尉遲雲臻招了招手,讓她往自己跟前落座,道:“萬壽節宴慶之後,由皇後在禦花園設百花宴是傳統,並非是針對你的鴻門宴,放心去罷了,不過是宮眷之間的聯誼閑聊。”

夭夭滿不在乎地嘟囔道:“我可不愛跟她們扯閑篇。”

尉遲雲臻習慣性給她斟茶,放到她面前,道:“你是七王妃,擔著你的位分,只顧著吃喝就好,別人說什麼,你笑笑就過去了。”

夭夭暗自揉了揉自己柔若無骨的手,面板才剛長全了,想起陸琅微還是心有餘悸。“那我可就去了。”

尉遲雲臻些許溫情,道:“去吧,百花宴當夜父皇在太極宮設宴,等宴會散了,我去接你一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