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百花風韻（二）

夭夭本來很擔心陸琅微會趁機給她下套，可轉念一想，二王爺正妃都娶了，時過境遷，該沒她什麼事了。再說她跟尉遲雲璟的感情本就很縹緲，尚未開始，還談什麼結束。

她會心一笑，尉遲雲臻跟她擺譜到了最後，終究避免不得真情流露。“那可說好了，您來接我，您可別貪杯多飲，到時候認錯人就不好了。”

尉遲雲臻點頭說好，夭夭摸了摸腰間空乏，出門時還記著要帶水藍蝴蝶香囊在身的，找個機會送給尉遲雲臻，大抵匆忙之間忘記隨身攜帶了。

夭夭把眼前杯盞中的茶一飲而盡，起身告退。“那我先告退了。”

尉遲雲臻沒料到夭夭這麼快就要走，想出言挽留又怕失掉了顏面，道：“這就走了啊。”

夭夭很識相，知道自己犯了彌天大錯，如今伏低做小裝得甚是乖巧。“閉門思過去。”

他們之間已經談不上記恨和原諒，他逃不出夭夭溫柔的陷阱，如今對她的冷遇完全是自尊心作祟。他不敢就此投降，要不然將來真是一點點地位都爭取不到了。他縱容她無法無天，連基本的準則都可以罔顧了。但凡他想靠近顧夭夭，就會想起洛君欽頹喪絕望的面容，那他便一點興致也沒有了。他喃喃道了句：“回去也好。”

夭夭嗯了聲，從他的語氣口吻中，她能辨析出些端倪來。“洛公子還好麼？”

尉遲雲臻垂眸沉鬱，道：“不好，不人不鬼，閉門不見人。”

夭夭扶著門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雙腿灌了鉛似的邁不開。“王爺，我知道如今後悔無用，但我無悔過。害了洛公子，我的確於心不忍，可是這是對顧蓁蓁最殘酷的報複方式，我覺得痛快。我真不是個好人，但我活了這輩子，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如意，即便妨害到了無辜的人，也只能盡力補救而已。”

尉遲雲臻點了點頭，轉眸看她，道：“顧夭夭，你敢在我面前說真話，是因為你知道即便我恨你，我也無法推開你，更不忍心嚴懲你。”

夭夭直言不諱道：“王爺，您喜歡一個人，應該喜歡她原來的樣子，我就是這樣挖開肚皮讓你看清楚我的黑心，還值不值得你鐘情？”

尉遲雲臻這才發覺到夭夭的厲害之處，不禁發笑，道：“你把王府上的女眷明裡暗裡都開發了一遍，哪兒還有人敢靠近我，就不怕死於非命麼。坊間都傳開了，七王妃手段高明，管爺們特別厲害，但凡女子要近身的，都會不得善終。”

“您這是稱贊我麼？”

夭夭咧嘴笑了笑，知道那些話不好聽，難聽不要緊，關鍵是實惠。王爺府上都跟群英薈萃似的，正妃、側妃、通婢一抓一大把，有時候連人都沒認全，又納了新人進來。倒不如她的七王府，幹幹淨淨就她一位正主，至於那個李清越不足為患，權當多個人多雙筷子養老。

尉遲雲臻寒了寒臉，他真是越來越沒法拿捏夭夭了，一心就巴望著讓她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