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依湊近她,打量她原本光滑的肌膚卻不複光彩,滿臉都是被砸傷的淤痕。“忘了知會你一聲,過兩日我便入宮去了,你說父親會不會為了你這個沒有前途的嫡女來得罪我這個前程似錦的庶女呢?念在你往日待我的情誼上,我可以替你洩憤,反正我也看不慣顧夭夭那一人得道雞犬昇天的模樣。”

顧蓁蓁忍著眼淚,不想顧依依用憐憫的眼光看她,咬緊牙關,道:“不勞你費心。”

尉遲佑玄的萬壽節在即,普天同慶,籌備節慶之禮的禮部和後宮內院忙得不可開交。奉皇上的旨意,採選一事務必於萬壽節之前完成,屆時秀女在大殿上獻舞,以饗各國賓朋。

尉遲雲臻將最終入選的秀女送入內廷,交由內務局派嬤嬤勘驗,從修容舉止到身體發膚,進行嚴格的查驗,務必讓每一名入宮的秀女都是舉世無雙的珍品。

夭夭的日子算是閑下來了,灼華館的風很少動,四方天上的雲停滯在空中,她躲在雲下看天,看得久了閉閉眼睛睡上一會兒,醒過來月兒已經備好了膳食。

尉遲雲臻近來忙碌了,不管是皇上交代的政務,還是自己的私務,都忙得不可開交。他好像故意給自己找事,只有不斷的忙碌,才能讓他暫時忘記夭夭,忘記夭夭造成的傷害。

上回夜半下池子摸螺螄,摸了大半晚上撈了一筐子,腳底受了傷,本想唱一出苦肉計,誰知尉遲雲臻不領情,可見他這回是氣壞了。夭夭主動上前賠禮貼笑臉,他不搭理,只好收拾心思過日子。

月兒給她泡了花果茶,她抿了口酸甜可口,逢到好吃好喝的,總想著給尉遲雲臻嘗嘗。夭夭讓月兒再去沖一壺,甫一走到灼華館門口,駐足停步下來,想了想還是不要去碰一鼻子灰了。

月兒問道:“要不要給壽慶送去,讓他王爺跟前說些好話。”

夭夭意興闌珊說不必了,給壽慶送花果茶,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必定是讓他去王爺跟前順溜說上一嘴去。上回受了皮肉之苦摸的螺螄,沒討上好處,可見那怒氣值暴漲著,一時半會降不下來。

夭夭是個善於苦中作樂的人,看著天氣好,逢著農歷四月草長鶯飛,該是釣蝦的季節了。閑在灼華館中無趣,不如去釣蝦玩。她道:“月兒,會不會釣蝦?”

月兒一聽來了興致了,忙道:“會呀,怎麼不會,月兒家鄉住水邊,釣蝦那是一把好手。”

主僕二人一拍即合,夭夭笑道:“那敢情好。你去準備小釣鈎,我去挖蚯蚓,咱們分頭行事,一個時辰後池子邊釣蝦去。”

採青站在旁邊聽得愣愣的,王妃辦事出人意表,這回又鬧上要釣蝦了,堂堂一位七王府上的正妃緊趕著挖蚯蚓去了。王妃她見識得少,不知道別人府上的王妃有沒有這麼閑心思。

夭夭拍了拍採青的腦袋,道:“愣著幹什麼,沒聽著我說挖蚯蚓麼,還不快去找個罐子來,我好裝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