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越伏低做了一通,夭夭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想在王府上容身,王爺跟前說不上話,只好向王妃跟前入手。夭夭不想趕盡殺絕,花子墨和龐菲菲是前車之鑒,兩個人想廝守,感情上純澈就夠了,李清越已經被奪去了側妃的位分,徒留孤寂一身,多留個人就當做善事,讓她在王府上養老送終。

天色漸漸暗下來,夭夭往東眺望,東面茫遠的夜空閃出一處絢爛至極的煙花,到底是大江國的二王爺娶正妃,全城燃放的煙花,連她靜立在灼華館中都能窺到。她不僅能見到,似乎還能嗅到煙花落盡後,殘留在空氣中那一抹淡然悠遠的硝煙味。

月兒怕她傷神就去扶她,夭夭拍了拍月兒的手,淡淡道:“月兒,我的心境變了,你不必擔心我。我只是怕王爺多心,沒準兒今夜又喝多了傷身。林半夏說過的,他身子被毒性浸淫多年,強行解毒,耗費了大半的心力。這陣子沒日沒夜忙著皇上的採選之事,最近又出了這麼多事,他心裡有氣,我是知道的。”

月兒嗯了聲,聽夭夭說起這些心事,她作為旁觀者大概都是清楚的。二王爺對她家主子用心頗巨,自身又是繁華前程,聽說夭夭遇刺,不顧非議帶著禦醫就來了,光是這份情誼,便叫人難以抗拒。

“主子,姻緣這事,樹下月老心裡早就有了譜,三生石上一早刻下了,躲也躲不過,繞也繞不出。沒緣分的人,再是強求也無果,最後只有害人害己。”

夭夭漾出一絲笑意,笑到荼蘼終歸是慘淡了些。

月兒好似心有靈犀往回望了眼,莫千亭在星夜而來,拱手揖了揖,道:“王妃。”

夭夭沒料到莫千亭來,笑道:“千亭怎麼來了,白露苑出事了麼?還是那顧蓁蓁不安分?”

莫千亭將所見之情直言呈報,道:“白露苑王妃平素在人前裝得溫婉端莊,在人後根本不把下人放在眼內,對芳菲更是任意打罵,一言不合便是拳打腳踢,那芳菲苦不堪言。”

夭夭完全瞭解顧蓁蓁的脾性,被顧蓁蓁發現貼身伺候的侍婢出賣她,她睚眥必報,非往死裡整她不可。“芳菲牆頭草,本身也不是正氣的忠僕,顧蓁蓁這麼對她也無可厚非。”

莫千亭臉色晃過一星半點的猶豫,夭夭問道:“是不是還有事?”

莫千亭點頭說是,“我這幾日監視白露苑,發現洛君欽時常往白露苑中走動,為白露苑中王妃搭脈送藥。”

夭夭是相信洛君欽的人品,他是尉遲雲臻的摯友,尉遲雲臻能安心讓他在王府中常住,以尉遲雲臻多疑的性子,對洛君欽還是放心的。只是孤男寡女,難免瓜田李下,洛君欽應該知道避嫌才是。“我猜到是洛君欽提的醒,否則以顧蓁蓁的才智,根本不會知道寧神湯中有烏頭。”

月兒不解,問道:“洛公子做什麼對白露苑的王妃這麼好?”

夭夭自嘲一笑,道:“許是見義勇為,看不慣我在王府隻手遮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