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十七章 暗語生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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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重傷昏迷不醒,小臉白得瘮人,尉遲雲臻的心痛得都能壓出一手血來。洛君欽聞訊攜著藥箱趕來,尉遲雲臻連忙空出位置讓洛君欽盡快診斷、施針、開方子、上藥,只要能管用,一股腦兒都上齊全了。
胸口上插著金簪,洛君欽面有難色轉頭看了尉遲雲臻,道:“王爺,簪子要拔去才能治傷,只是風險不小。”
尉遲雲臻膽顫地看奪命的兇器,他是習武之人,知道刀槍劍戟受的傷,必須要把器物拔去,擠出傷血,否則傷血成毒,反而能要命。尖利的簪子紮進去已經是一重巨傷,拔出去更是一重考驗,夭夭要是挺不過去,沒準一氣兒喘不上來,就此香消玉殞了。他一狠心道:“拔了。”
尉遲雲臻蹙不忍視,一手握在金簪上,雙眸裹挾著眼淚,隱忍著心上翻湧的痛楚一鼓作氣拔去刺中夭夭的金簪。
血登時如注散出,滾燙的熱血落在他手上,洛君欽忙著止血,月兒燒了熱水幫忙處理傷口。
尉遲雲臻霎時茫然無措,遲登登地站在邊上看他們忙碌。他寧可受傷的人是他,他早就習慣了疼痛,早就習慣了生死命懸,卻一點也不習慣心痛。心痛的感覺猶如四肢百骸僵硬匱乏,從頭到腳痛得無力,只要一陣風都能把他給吹裂成齏粉。
洛君欽臉色晦暗,起身拉著尉遲雲臻到屏風外,道:“王妃傷勢嚴重,但性命尚且可保。這簪子沒有正中心肺,傷口不算大,但是簪子紮得深,等到醒轉過來要吃上幾天苦頭了。再者,王妃自小身子不作養,有體虛畏寒之症,這番又失血過多,血氣兩虧,即便是好了也會留下一堆毛病。將來風濕天氣,傷口必然隱隱作痛,怕是會伴隨一生。”
尉遲雲臻眼下只關心能不能活下來,問道:“夭夭性命無虞?”
洛君欽不敢把話說絕了,畢竟簪子沒有戳中心肺是大幸,可光是這紮入的深度也足夠痛死的。“大體看來如此,只不過……事無絕對,要是王妃挺不過來,那就難說了。”
尉遲雲臻守在夭夭床邊,一眼不錯地看她,過去看她的時間總是不夠多,擠兌她,為難她的時間倒是不少。這回只要她能醒過來,她做什麼都縱著,哪怕要天上的月亮也想方設法弄下來給她。
洛君欽勸他去休息,從抱著夭夭回來到診斷傷勢、拔去傷器、清洗傷口、開方子敷藥,他全程陪伴在側,一步都不肯離開,一瞬不瞬地看著,生怕錯過一個環節,就會錯失夭夭似的。
壽慶躬身回到尉遲雲臻跟前,他疲累無力地抬眼,壽慶回稟道:“王爺,龐菲菲求您放過旁氏一脈,她以命抵命,以死謝罪。”
提起龐菲菲他潑天之怒就發作起來,府上容不下她們,要報仇要殺人沖著他來便是了,休書是他給的,對她們棄之如敝履的人是他,可所有人的矛頭都指向顧夭夭。
他冷言道:“讓她先別忙著死,一個人死無趣,她要找人給花子墨陪葬,那便多拉幾個姓龐的下去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