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嗯嗯哈哈了半晌,一面是對她們的憐憫,另一面心理上又有潔癖。過去她只想守著正妃的位分,只要她們不要威脅到她的地位,她們愛怎麼折騰她無所謂。可現在尉遲雲臻在她心裡紮根發芽,感情是自私的,哪怕尉遲雲臻沒有沾染過她們,可畢竟是府上的側妃,是理所當然可以伺候他的女人,說白了,即便尉遲雲臻沒有跟她們圓過房,可名義上她們是尉遲雲臻的女人。

夭夭咬了下嘴角,又不是下象棋,這麼將她軍,她無力招架。“她們怪可憐的。”

尉遲雲臻把話說透了,道:“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你能憐憫幾人?都養在府上也沒什麼,養得起,再養成百上千也不在話下。只要你一句話,讓她們留下,我這便讓壽慶去收了休書,只當此事不曾發生過。她們必定對你感恩戴德,到時候姐姐妹妹親熱著,由你拿主意。”

夭夭不悅,她算是聽出門道來了,尉遲雲臻故意為難她。“人又不是我納的,怎麼最後由我拿主意?反正我勸您了,她們怪可憐的,回了孃家不好立足,至於您收不收回休書,您愛留不留,我不管,您看著辦。”

夭夭說罷,從床上下來,撈起床帳掛在鈎子上,也不伺候尉遲雲臻起身,撂下一句話。“膳食備下了,我在前頭等您。”

他看著夭夭背影清麗,石榴裙擺這麼一轉,就轉出了他的視線。平素真是縱容她縱慣了,在他跟前一點禮數都不講了,讓他自己更衣整裝,他隱隱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懼內,瞬間就大汗淋漓了。尉遲姓的男子專情的多,濫情的也多,就是沒聽說過懼內的,他真是百年難遇第一人。

夭夭坐在桌邊出神,想起李清越她眼淚鼻涕一把抓,要不是被不到了極處,也不會拉下面子來找她。她抬手錘了錘腦袋,讓自己清醒點,做人還是要自私些,寥寥幾十年罷了,只圖自己活得舒坦就好。

尉遲雲臻陪著夭夭用了午膳,採選秀女之事臨近收尾,他回柏舟堂整理校對名單畫冊,緊趕著這幾日便呈送上去,把差事了一了。

人都走了散了,午後的陽光頹廢下來,弱弱地普灑了一陣子,漸漸隱沒在雲翳之後了。月兒領著莫千亭拜見王妃,夭夭正在亭中用茶,抬頭見了莫千亭,招呼他坐下喝茶,莫千亭哪裡敢,拱手道:“王妃,屬下站著回話便好。”

夭夭道:“千亭,王爺既然把你分派給我了,那你替我辦樁小事。”

莫千亭肅然以待,道:“全憑王妃指示。”

“監視白露苑。”夭夭抬眸,冷靜道,“顧蓁蓁見過誰,說過什麼話,我都要知道。”

莫千亭應了是,“屬下必不辱命。”

夭夭笑道:“殺雞焉用牛刀,你跟了我是委屈你了。過陣子我跟王爺說,把你調到別處去,好歹混個一官半職的。”

莫千亭聞言感激,王妃能給他為計深遠,更叫他一個大老爺們不能自處。“為您辦事是千亭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