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一言不發,蹙眉喝了一碗茶,又吃了一塊桂花棗泥糕,肚子上舒服了,心情也稍稍平複了些。她看向顧蓁蓁,譏笑道:“七王府不是你說了算,芳菲隨你嫁入王府,你讓她滾到何處去?一日為主,終生為主,芳菲哪兒都不能去,一輩子待在白露苑伺候你,除非你死,抑或她死,否則誰也別想出了白露苑,你們就此相看兩生厭吧。”

芳菲膝行到夭夭跟前求饒,她為了保命給顧蓁蓁下毒,之前隱瞞著顧蓁蓁尚且說得過去,如今她形跡敗露,再也沒有臉面留在顧蓁蓁身邊伺候。“王妃,您放過芳菲吧,我家主子非殺了我不可。”

夭夭才不管她們彼此之間的嫌隙,主僕離心,又不得不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對眼一看都是折磨,對她而言,何其爽快,就讓她們互相傷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顧蓁蓁懊悔道:“顧夭夭,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我真是錯看了你。”

夭夭擺了擺手,大老遠站在湖邊侍立的兩名護院走進湖心亭,把顧蓁蓁護送回了白露苑,美其名曰是護送王妃,實則顧蓁蓁也沒有迴旋反抗的餘地。

她瞥了芳菲一眼,芳菲膽怯地往後縮了縮。

待她們主僕二人走後,夭夭趴在扶欄上看湖裡的遊魚,拿了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剩下的桂花糕揉碎了扔進湖子裡喂魚。錦鯉覓到了吃食都圍在夭夭所在的地方,爭先恐後地吞食。

夭夭回過頭,道:“月兒,把千亭喊來。”

月兒應了聲是,快步做過曲折的水榭,去找莫千亭來複命。

今日的陽光和煦,高高闊闊的天空上游雲浮動,聚攏又吹散,無窮變幻。夭夭百無聊賴地看著圍攏在身下的錦鯉,待桂花糕吃盡錦鯉各散東西,往別處游去,當真應了一句老話,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魚都如此,何況是人。

昨夜睏乏,溫潤的光線打在夭夭身上,臉龐拂過徐徐的春風,吹得人都發了春困。她斜倚在扶欄上小睡了會兒。過了半晌,感到一絲暖意,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棉裳,睜開眼恰是尉遲雲臻吟吟笑容。“要是困了就回屋去,怎麼在這兒睡著,貪涼是要作病的。”

夭夭伸了個懶腰,笑容可掬,道:“您下朝回來了。”

尉遲雲臻說是,輕佻一笑,道:“今日哪有心思上朝議事,滿腦子都是你的樣子,那柔嫩的腰肢……”

夭夭連忙掖住他的嘴,壽慶哈腰在身後一臉諱莫如深的笑。“您別胡說,仔細被人聽了笑話去。”

尉遲雲臻食髓知味,空乏了這麼多年,昨晚終於達成了心意,這會兒還雀躍不已。“咱們夫妻和睦,誰有膽子笑話,這是好事。”

夭夭老氣橫秋地勸諫道:“你要適可而止。”

尉遲雲臻疼愛地牽過夭夭的手,一臉嚴肅,道:“瞧你說的,我不過二十幾,並非老朽,一日多試幾次,不礙事的。要想功夫深,還要平素勤學苦練,我這便是找你苦練本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