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心裡只有一個答案,篤定道:“到了天邊也要追。”

月兒看著逐漸明朗的前路,悠悠道:“主子,順著這條道兒一直追下去,就到了東越國境內了。”

夭夭轉頭看月兒,她從東越國來,雖然舉目無親,可到底是她的故土。近鄉情怯,怕是有無限心事無法言說。“你若不想去,我不會怪你。我給你足夠的盤纏,你上路回長安去吧。”

月兒立刻表明心跡,道:“主子說得是什麼話,看不起月兒麼。您去哪兒,月兒去哪兒。只要您不嫌棄月兒,月兒就跟您到天涯海角。”

夭夭點點頭,定身的xue道已經讓貼身保護的侍衛給解了。尉遲雲臻考慮周全,怕他們路上危險,派了兩名武功高深的侍衛隨行保護,解解定身xue這種皮毛功夫,他們隨便一上手就解了。

她推開車窗,官道兩旁的風景都快看膩了,安車疾馳而過,都是漫山遍野的枯敗。為了追趕尉遲雲臻的腳程,她連夜都沒有休整,遇到客棧不投宿,在車上對付一夜就算過去了。一連追了七八天,官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陌生人,不見尉遲雲臻的蹤跡,夭夭推測也許他走了別的道出境。

月兒問道:“主子,如果按照這個速度趕路,明日就到了大江國與東越國邊界了,咱們走是不走?”

的確兩難,東越國不比大江國,在大江國她是七王妃,好歹是自己的地頭上,隨行還有侍衛保護。可一旦進入東越國境內,人生地不熟,萬一遇上麻煩,她勢單力薄無法周旋。臨別那一夜,尉遲雲臻和她提過一嘴,他去東越國找解藥,雖然不知道他中了什麼毒,找什麼解藥,橫豎尉遲雲臻一定就在東越國中,那麼她就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一早就沒有了退路,哪怕再被推上祭臺,她也從心選擇。“走。”

進入東越國的那日天朗氣清,與她上一次來東越國不同,雖然都是極壞的心情,至少這一次她尚且自由的。

大江國和東越國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和平,兩國通關來往尚算方便,官兵檢查盤問了幾句,因月兒本就是東越國人,對於曾經居住村落的風土人情對答如流,夭夭便藉口到東越國省親,官兵們不疑有他便放行。

夭夭沉穩地坐在安車上,心中洶湧跌宕起無數的心事,這一行人她是主心骨,他們都唯她馬首是瞻,如今在東越國不比過去,更要小心謹慎,不可出了紕漏,盡快跟尉遲雲臻彙合才能卸下身上的擔子來。

夭夭突然發現當個主心骨也不是什麼好玩的,雖然可以呼呼喝喝指揮人,但職責更重於泰山。

夭夭和月兒坐在安車上,隨行兩名侍衛,一人趕車,一人騎馬隨行,騎馬的扈從叫虞景天,趕車的是莫千亭。進入他國,神經一下子就高度緊張起來。七王爺在何處,越發渺茫。

夭夭支開窗子,虞景天拱手詢問道:“王妃,如今我們應該如何是好?”

夭夭想了想道:“首先,把稱呼改一改。在東越國境內,不可稱我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