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歡聲笑語,燕舞鶯啼,的確是男人的溫柔鄉,讓人流連忘返。觥籌交錯之後,各自領著姑娘回屋了,倒是他坐在一旁飲酒,尉遲雲嶸似乎也多飲了幾杯,靠近尉遲雲臻,緩聲道:“七弟,咱們兄弟倆這麼多年倒是第一次喝酒。”

尉遲雲臻頷首說是,“五哥為國操持軍務,這些年都駐守邊塞,七弟沒機會同五哥喝酒。”

尉遲雲嶸按著尉遲雲臻的肩膀,誠摯道:“長安城真是好地方,安樂窩,來了就不想走。”

尉遲雲臻轉身回道:“父皇調五哥回長安城便是有提任大將軍,這幾年來鄰國拜服,風平浪靜,五哥只要在長安城中調兵遣將,偶爾去巡視迅速便可。長安城的安樂窩,自然是想住多久便是多久。”

尉遲雲嶸欲言又止,嘆了聲。“難吶。”

尉遲雲臻順著話茬問道:“五哥意有所指?”

“如今父皇不視朝政,朝權幾乎被二哥把持,外面呼他為賢王,看著架勢他還真是要稱王稱霸了。”

尉遲雲臻聽到此處,可算是明白了大概,彼此都是明白人,尉遲雲嶸想趁機拉攏他,可他不想趟這趟渾水。

尉遲雲臻露出一笑,輕佻道:“五哥應該知道,我閑散慣了,父皇不視朝,由二哥代勞也是好事。與我而言,只要大江國太平盛世,咱們就能酒照喝,馬照跑,姑娘照抱。”

尉遲雲嶸眸色一寒,猶如幽潭,道:“七弟真是寬厚,被二哥欺負到了頭上,還要拍手替他叫好。”

尉遲雲臻欠了欠身,擰眉道:“二哥,這話何意?”

“五哥不過就就事論事,若有得罪之處,你別往心裡去。”尉遲雲嶸投石問路似的道個歉,“七王妃與二哥之事坊間傳得沸沸揚揚,二哥動用神策軍鎮壓謠言,有必要麼?空xue來風必有因,難不成你真信他倆是清白的?”

顧夭夭是尉遲雲臻的死xue,一提起那樁謠言,尉遲雲臻的臉色倏地就墨黑一片,語鋒生硬問道:“五哥是來笑話我的麼?”

尉遲雲嶸掂量著話頭,道:“成,五哥說錯了,五哥自罰三杯,你別往心裡去。”

場面過於尷尬,以至於尉遲雲嶸著實勸說不下去了,恰好樂妓一曲《夢江南》奏畢,他笑色迎人地攬著樂妓回屋去了。

尉遲雲臻走出廂房透了口氣,朦朧月華高潔如霜,壽慶等在廊下簌簌發抖,他喊了聲壽慶,叫他備車回府。

壽慶備好了車,跟隨在尉遲雲臻身後,沿著曲曲折折的回型長廊離開玉堂春。鴇母看到尉遲雲臻不到子夜便走,很是詫異,笑問:“王爺,今兒回得早。堂子裡的姑娘惹您生氣了?”

尉遲雲臻輕笑道:“今日身子不爽快,回府去養養再來。”

壽慶跟在身後輕聲道:“王爺,適才我在門口見著五王爺的近身壽康了。”

尉遲雲臻平靜道:“老五來了。”

壽慶不解,道:“今兒是盧公子做局,五王爺素來跟您不對付,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