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越勸顧蓁蓁要沉住氣,一個屋簷下撕破臉皮了為難的是王爺。真要對付顧夭夭還要選對時機,只要顧夭夭安分守己不惹事,在灼華館中靜思己過,王爺對她便還是有著幾分顧唸的。

顧蓁蓁點頭答應,她沒想過世事這麼複雜,在孃家她呼呼喝喝橫著走,到了王府上卻要步步為營,幸好有李清越給她指點迷津,照她原本的脾性,非要沖到灼華館扯著顧夭夭開罵不可。

李清越走後,芳菲掂量著她的話,道:“王妃,那李妃是來向投靠您的,那話應該可信。這麼看來那顧夭夭截了您的胡,當著您的面還一點不露怯,還真是個狐貍精。”

顧蓁蓁一想到清早在柏舟堂討了個沒趣,去灼華館還受到冷遇,原本她想把氣給嚥下去算了,誰知李清越說出這麼樁戳她心肝的事情來,這她沒法忍。“顧夭夭,我跟你勢不兩立!芳菲,你回顧府一趟,給娘親捎句話去。”

芳菲機靈地豎起耳朵,道:“您吩咐,芳菲這就去辦。”

顧蓁蓁鐵青著一張臉,杏眼怒圓。“讓娘親好好照顧顧夭夭的生母聶繡雲。”

話面上是好好照顧,顧蓁蓁跟王秀清一丘之貉,話裡頭的意思不言自明。過去沒少受顧夭夭的氣,如今姐妹倆平起平坐了,一個新晉,一個圈禁,外人看個熱鬧場,自然認為顧蓁蓁是得寵新貴,顧夭夭是過氣舊人。

尉遲雲臻昨夜折騰了一宿,氣還沒有回過來,他也算用心良苦,怕顧蓁蓁記恨顧夭夭,大婚之夜為了轉移視線,特意宿在集英軒,找了三四個歌姬唱了一晚上的靡靡之音。他暗地裡也罵自己不爭氣,不就是個女人,談不上絕色,也不是智慧超群,怎麼就讓他魂牽夢縈成這樣。況且口碑比他還不堪,什麼七王妃與二王爺有染,更加坐實了他夫綱不振,恐是斷袖的傳聞。如今就算堵住悠悠之口,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看他作為一個大老爺們怎麼發落處置她。

尉遲雲璟查辦造謠頭子,這事明面上算是有頭有主有出處了,可總是讓人揪著不放心。顧蓁蓁一早上到柏舟堂來,大家都是明白人,昨晚不履行為夫之道,顧蓁蓁是來向他要人的。五年前沉船案與顧博文有關,且不論真有其事,還是有人嫁禍,顧博文是要查一查了。顧蓁蓁這一來倒是提醒他了,他讓壽慶去查點了顧蓁蓁的嫁妝清單,單子上列明的物件再勘驗一遍。

臨近中午壽慶姍姍來遲,抹了把頭上的老汗,回道:“王爺,王妃的嫁妝實打實的都是稀罕器物。”隨後呈上清單,這等瑣事尉遲雲臻從不過問,但聽顧蓁蓁口吻中的自鳴得意,衣食用度的奢靡頗費倒是勾起了他的興趣。“您請過過目。”

清單足足有一匹布那麼長,尉遲雲臻寒聲笑道:“顧博文對這個女兒真是偏愛有加,就這麼個嫁法,不把他相府掏空才怪。他足有實力,以他的官俸,如何應付如此龐大的開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