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善被人欺（一）

傻子脫得只剩下一條褲衩，夭夭心裡屏著一口氣，大不了掙個魚死網破，弄不死那個傻子，她只好把自己弄死了。

門簾子倏然掀開，傻子悶哼著，“娘親，我完事兒就來！”

來人冷冷一斥，“滾！”

傻子猛然回頭，卻見尉遲雲臻目眥盡裂盯著他，他連忙抄起杌子往尉遲雲臻身上砸去。尉遲雲臻一掌劈開，杌子摧裂成兩半。

夭夭捂住胸口，噙著眼淚，絕望如死灰的心因他而重新跳躍起來。她帶著哭腔，喊了聲“王爺。”

傻子沒聽明白，梗起脖子，“哪兒來的雜碎，跑我家來壞事？”

尉遲雲臻擰眉一橫，看夭夭被綁在炕上，可憐兮兮地看她，身上的衣裳被撕爛了，五髒六腑都跟著痛起來。他大步上前去抱夭夭，傻子不知好歹去攔，他目不斜視，一掌扣在傻子的頭顱上輕輕一折，傻子轟然倒地一命嗚呼。

婆娘聽到了房裡的響動，循聲沖進來，“你是誰？你……你殺了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尉遲雲臻拍了拍手掌，怕傻子弄髒了他的手，無視她道：“你更該死。”

婆娘臉色大變，發狠道：“敢殺我公孫大娘的兒子，你小子不要命了！”

尉遲雲臻冷冷一哼，“敢動我尉遲雲臻的女人，不要命的人是你！”

公孫大娘是個練家子，五大三粗跟男人似的，她跑過去抱起兒子的頭嚎啕大哭，擼起袖子，怒火沖天，道：“你殺了我兒子，我要你一家三口陪葬！”

尉遲雲臻微微一怔，“一家三口？”

“難不成你不知道你媳婦兒懷了孩子？”公孫大娘嘲笑道：“該不會這孩子不是你的吧？”

尉遲雲臻橫眉冷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公孫大娘張牙舞爪撲上來抓尉遲雲臻，他旋身一轉，躲過一劫。夭夭見他們打得難分難解，忍著滿心惶恐，把眼淚往肚子裡咽，連忙解開縛住腿腳的死結。

公孫大娘身處弱勢，眼看尉遲雲臻一掌劈將下來，正中天靈蓋勢必腦漿爆裂。她一記飛撲，把夭夭拉到跟前來當人盾。“有本事劈下來，劈下來一屍兩命，老婆子我也不虧。”

“放了她，我留你全屍。”

公孫大娘死活不在話下，“兒子都死了，我還在乎全屍還是碎屍？”

尉遲雲臻踟躕之際，夭夭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後腦勺往後一撞，正好磕中公孫大娘的前額。眨眼一瞬，夭夭一低頭，尉遲雲臻拿起手邊的燭臺飛過去，插中公孫大娘的眉心。

身後突然失了鉗制往前跌去，尉遲雲臻攬起她，把她抱上炕，拔下夭夭的發簪割開麻繩死結。

夭夭愣愣地看泥地上兩具斷了氣的屍體，面目可憎。

尉遲雲臻嘆了口氣，把夭夭的碎發別到耳後，安撫道：“想哭就哭吧。”

夭夭惘惘看著尉遲雲臻，止住了抽泣，道：“王爺，我沒本事，所以，誰都能欺負我。”

“本王……”尉遲雲臻想說句安慰的話，可是夭夭說的在理，世道就是這樣，人善被人欺，人弱被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