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的老闆端上了兩碗酸梅湯,尉遲雲璟品了品,笑道:“滋味清冽,若是冰鎮之後飲用,滋味更加。”

夭夭道:“冰塊是皇室之物,尋常百姓家是拿不出冰塊的。”

尉遲雲璟聽後淡淡浮笑,他對於民生了解甚少,自以為大江國沃土萬裡,物阜民豐,原來長安城天子腳下,老百姓的生活也並非富足無憂。

時光流逝得很快,王府上有黃昏之前必須回去的規矩,夭夭不敢違抗,怕再一次被打得屁股開花。

她向尉遲雲璟告辭道:“王公子,時候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尉遲雲璟望了眼逐漸暗淡的穹窿,頷首道:“我送你回去吧。”

夭夭擺手推辭,道:“使不得,我自己回去便是。”

尉遲雲璟笑道:“下一次,我請你飲冰鎮酸梅湯,可好?”

夭夭一時感觸,頷首輕笑,假裝她一整天都過得非常開心。夭夭心裡難受,冰鎮酸梅湯,他準備請她去哪裡飲?難不成請他的弟媳去他府上飲酸梅湯不成?於情不妥,於理不合。

回到灼華館,採青緊張地杵在院子裡,一見到顧夭夭,好似見到了救星。

採青道:“王妃,您可回來了?王爺在屋裡等了您老半天了。”

夭夭納悶道:“他來做什麼?”

“採青不知。”

夭夭吩咐採青道:“沏壺好茶,過門便是客。”

“過門便是客?”尉遲雲臻揚起聲音,站在正堂外,道,“在王妃心目中,本王只是客,難道不該是你的夫君麼?你當日言之鑿鑿說傾慕本王,要陪伴本王一生一世,這些動情之語,難道都是敷衍欺騙不成?”

夭夭不好否認,這些話眼下從尉遲雲臻口中說出來,她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怎麼聽都這麼惡心人。“我以為王爺自有心悅之人,如此,我身為王妃,不妒忌,不焦躁,安守本分,任憑王爺去寵愛歡喜之人。”

尉遲雲臻走下臺階,一臂攬過顧夭夭纖弱的腰肢,道:“是麼?如此說來,還是本王的錯,本該是新婚燕爾,卻任由王妃獨守空房。”

夭夭本能上有些抵觸,不自然地推開了一步,又被尉遲雲臻攬過來。她唯有認命,她已經嫁為人婦,不該有什麼胡亂的肖想。要不是今日遇上了尉遲雲璟,她可以安然地守著王妃的虛名過下去。

她闔了闔雙眸,灼華館一方天地,乃是她顧夭夭的園囿,她不過就是尉遲雲臻養在府上的鳥獸罷了。

她敷衍地笑了笑,道:“王爺今日來,不知所謂何事?”

尉遲雲臻佻達笑道:“來王妃寢居走動,自然無事。”

夭夭問道:“天色不早了,王爺不回柏舟堂了麼?”

尉遲雲臻不容置喙,冷笑道:“今夜本王宿在王妃的寢居。”

夭夭自知尉遲雲臻陰晴不定,這會兒不知跟他鬧什麼矛盾,自打嫁入七王府,神也是他,鬼也是他。給她準備回門的禮品顧全她顏面的是他,當著王府上下的面下令鞭笞的人也是他,她初次月信造訪給她揉肚子的人是他,如今不明所以暗落落沖她發火較勁的人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