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想了個理由,為自己的機智欣喜。“壽慶公公何在?既然王爺要夜宿,自然要把王爺日常所用準備齊全。若是有所缺失,王爺住起來便不方便了。”

尉遲雲臻露出一笑,夭夭看來甚至有一絲狡猾。“壽慶已經把本王夜裡要用的東西搬到了灼華館內寢,王妃體貼周到,本王甚是感動。”

夭夭敗下陣來,尉遲雲臻有備而來,完全不給夭夭任何推辭的理由,他今日非要住在灼華館不可。

夭夭唯有安慰自己,住便住吧,王爺不是洪水猛獸,況且他不喜歡女子,至多陪他和衣而眠一夜,到了明日他又迫不及待去歡喜閣找他的面首伺候去了。

尉遲雲臻走進內寢,目色驕矜,肚子裡憋著怒火。從壽慶回報,坐實了尉遲雲璟與顧夭夭有所勾結的關系。他想整治顧夭夭,可現在還不是揭露顧夭夭的好時機,他要弄清楚尉遲雲璟安插顧夭夭的目的,如今這顧夭夭殺不得,打不得,他只能一眼不錯地看著她。

夭夭心急火燎趕回王府,還沒有用過晚膳,借機問尉遲雲臻。“王爺,用晚膳了麼?”

尉遲雲臻瞟了她一眼,“用了。”

夭夭這下沒話說了,坐在梳妝臺前,慢慢拆著發髻上的簪子。尉遲雲臻躺在千工床上,頭枕著雙手,問道:“今日你去了哪裡?”

夭夭故作平靜道:“在長安大街上閑逛。”

尉遲雲臻再問道:“可有遇上了什麼人?”

夭夭回答得簡單明瞭,道:“看雜耍藝人討生活。”

尉遲雲臻心知顧夭夭不會對他和盤托出,可他還是想看她詭辯的樣子,在他眼前就像一個醜角。“之後呢?”

“之後我和採青走散了。”夭夭不想說謊,但尉遲雲璟是埋在她心裡小心收藏的秘密,一旦說出來,便再也不能擁有這個秘密了。“閑逛了一會兒便回府了。”

尉遲雲臻嗤笑,他早知道顧夭夭不會跟他說實話,偏生他想給她一個棄暗投明的機會,可惜她不想把握。他冷言道:“磨蹭什麼,快過來給本王揉揉筋骨!”

“王爺,今日天氣熱,出門發了一身汗,怕燻到王爺。”夭夭道,“王爺您先休息,我洗漱沐浴之後便來。”

尉遲雲臻順著夭夭的話茬,道:“那本王與你共浴。”

此話一出,夭夭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尉遲雲臻何時變得那麼纏粘,明明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與她洗澡做什麼?難不成是報複她當日擅闖歡喜閣,看破他洗澡一事,非要把她也看一遍不可?

夭夭手足無措,消磨時間,道:“王爺,我先替您揉揉筋骨吧。”

尉遲雲臻起身走到夭夭跟前,攬腰一把將她抱起,她猝不及防,已經被尉遲雲臻圈進在懷裡,後腦勺正好枕在他臂彎裡。夭夭推唐不得,只能任由他抱著。

尉遲雲臻把她抱入床中,一下子撒開手,只聽哐的一聲,夭夭跌進床裡,後背砸在床板上疼得汗毛凜凜。

夭夭怨懟地打量他,尉遲雲臻一臉得意,完全不顧夭夭的疼痛。他傾下身,面朝夭夭欺身而上,夭夭想推開他,可推開他第一次,也推不開他第二次。

夭夭被他虎視眈眈的眼神驚攝了,有一瞬間她恍惚了,七王爺不是個斷袖王爺麼,怎麼看她的眼神那麼堅毅篤定,那善良如星辰的眸子裡倒映出夭夭彷徨無助的臉。